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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能坐着等死,”我跳到了车的前排,“我们都到车的一边双手放到车上然后我们一起摇动车体。明白了吗?”

    “这是干什么?”兰兰还有些疑问。

    “看看能不能叫车动起来,只有动我们才会有一点点的希望。听我的口号:推拉,推拉”

    车体开始摇晃起来,起初只是轻微的,后来就越来越来厉害车开始往一边倾斜,但是一些泥沙涌进车里,车里的水一下子上涨到头顶,三个人全淹在了水里。这样下去,三个人就会全军覆灭的。我们只是推拉车体,并没有推动车门。我要做最后的尝试推开车门车门开了一条小缝,我听到了哗哗的水声。车里的水开始从车门的底部往外流了。我用脚瞪住车座,肩扛着车门缝隙更大了,水流得更快了

    “我喝了四口水我的妈”兰兰从水里露出头来的时候说。

    “我不知喝了多少呢”程婧说。

    车里的水又哗哗地响起来,两个人在洗着头上的泥巴。

    为什么水能从车门底部流走呢?车不是被泥土埋得很深,车子底下又是一些从崖上落下来泥石,车被泥石“包裹”起来;泥石做的“包裹”不结实,水从石缝里出去了。

    这才叫天无绝人之路呢。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我们逃离了水的威胁。

    车里的水流得差不多了,留下了一些石块和稀泥。兰兰和程婧坐在没有了垫子而且满是泥巴的上座上,拥抱在一起,一起哭了起来。

    “这次车里没有了水,你们俩就使劲地哭吧,”我说。

    “你为什么不哭?”兰兰说完就不哭了。

    “女人的泪流在外面,男人的泪流在心里。”

    我想把缝隙开得更大一些,就再去推车门,车门被石头卡住,再也推不动了。雨已经停下了,因为再也没有水渗进车里。我们三个都成泥人了,可车里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也就不在乎自己的模样了。

    “谁吃粥?”程婧认真地问。

    “泥粥吗?”兰兰有气无力地说。

    “馒头粥,”程婧说。“我带的馒头全被水泡烂了,可是还在塑料袋里盛着。”

    “没有进去泥沙吗?”我问。

    “绝对没有,”程婧说,“水从塑料袋没有扎结实的口子透进去的。”

    “谁饿就可以吃了,”我严肃地说,“很有可能在这儿过个十天八日的,不干死就得饿死了绝不是开玩笑。”

    两个女人好一会儿没有作声。

    昨晚几乎没有睡,现在又累又困,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过去了。因为脚被泥巴粘住了,在睡梦里,我就被一伙歹徒绑了起来,我一用力,大喝一声,脚上的绳子就断了我醒过来,不知什么时候,兰兰从后面爬过来,一只手搂着我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