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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刚陈刚”丛容呼唤着我。“我做梦也想不到你会疯的做梦也想不到。告诉我,你真疯了吗?你和梁艳签订离婚协议的事别人都知道了我和你结婚吧,我是瘫子,你是疯子,我们扯平了,是不是?”

    “这是爱情吗?”一个男人嘲笑丛容。“真可怜啊”

    我静静地躺着,任凭丛容的述说。我现在就是无情无义的石块,丛容就是感情的河,在我身上流淌着,冲刷着,浸泡着,可是我无动于衷。我感觉不到“河流”的温暖多情,感觉不到了“河流”的执着奔放。我“啊啊”地含糊地叫着,谁也说不清我说了什么。

    救护车开到郊区就停下来,几个男人先后把丛容和我抬出去,塞进一辆轿车里。轿车就开动起来。

    谭宾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不好意思地看着我。他咳嗽了几声:“陈刚,叫丛容来,不是我的意思。昨晚你去过水河市街心花园235号,拿了毕立志的日记,藏到哪了?不要继续装疯了你确实装得象,老大都相信了。你要是真疯了,就不会到水河市街心花园235号翻箱倒柜找毕立志的日记了。日记丢了,一定是你干的。你真聪明,排除了放在日记上面的炸弹。呵呵,你是我见到的最棒的人交出毕立志的日记吧,老大就会放了丛容。否则的话,梁艳也会死去的哼,等着瞧”

    我什么也没说。

    谭宾看看我,点了支烟:“人活在世上,就是找依托,找靠山。我现在靠老大吃饭,就听老大的。其实你已经是富翁了,早早跟毕立志妥协,依顺他,早早去过你的好日子。”

    我还是不想说什么。

    谭宾把烟扔到车外:“不要傻了,不要再傻了,现在还不晚,当你迈出错误的一步,一切就太迟了毕立志要你的人头,但先要把你下油锅,这多么可怕,你想想吧”

    丛容使劲地抱住我:“陈刚陈刚他说你没疯,说你昨晚出去过,这是真的吗?”

    我嘿嘿地傻笑。

    “别叫他装了,”谭宾对丛容说,“都什么时候了?”

    “装不装我都支持他,”丛容怨恨地对谭宾说。“可是你们,就知道做坏事,心肠坏透了。告诉我,谁是叫我致残的凶手?”

    “谁是凶手?”谭宾说,“凶手是你自己你父亲是县长,你做什么不好,偏偏跟陈刚扯在一起。如果你还能活下去,那么你要记住,活得好坏全靠你自己就看你选择一条什么样的路什么是正义?正义就是顺从,正义就是金钱,记住吧,你这漂亮的姑娘”

    司机回过头来说:“中国人的天性就是顺从。仁和义就是顺和从。看看,诺大一个县市,那么多的官,那么的人,怎么就容忍一个县委书记或是县长贪污受贿搞腐败?不理解啊。出来个有能耐的人,不是搞黑社会,就是被人弄成疯子,唉,生活永远不会太平,谁以为生活就是平静的水,那简直就是太可笑了。”

    “哼哼,”丛容冷笑道,“说倒是说人话,可就是不办人事。”

    汽车开进了一个空荡荡的厂房。也许这个地方马上要拆迁,能搬走的东西都被人搬走了。

    有人已经等在这里,用石头架好了一口锅,锅里盛満了油,而锅下正燃着一些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