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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丈来长、七尺来宽的长桌上铺了一张地图,城郭与山川在图纸上都化作蝇蚁般的圈点,独有一条翠绿色的玉带蜿蜒图表之上,正是青弦江。

    影冢与一干人等正在商讨行程,其中就有魑魅、萧然和雉。

    魑魅手指指了青弦江上一点,冲沉思中的影冢道:“我们现在就在这个地方,预计不到五天便能与冥王汇合。”

    影冢点了点头:“仍不可大意。再命人去探,发现情况及时来报。”

    魑魅应了一声躬身出去,云袖就进了来,冲影冢一礼:“午饭准备好了。”

    影冢含笑点了点头 ,道:“顺便去叫一声雪野吧,她若不愿来你就把饭送过去。”

    雉眼睛会说话般看向影冢,影冢看穿他的心思,傲然一笑:“怎么,有话说?”

    雉老实地点头,不大有把握地开口:“我想去看看雪野。”影冢虽仍旧与平常一般摆着俊朗的笑脸,可雉跟了他这些年 ,也算了解他的,知道此时他也不过强颜欢笑。被自己一心维护的人捅了刀子,谁还能真的笑得开心?影冢脸上的笑容越灿烂,正说明他心里对雪野越没有把握。只是他这种人也太骄傲,由不得让别人看出心中的所想。

    雉眼巴巴地盯着影冢,生怕他要说个不字。

    影冢还未回答,门外零碎而急促的脚步声就传了来。

    云袖气喘吁吁语无伦次:“大人,不好了,雪野她……残月……快去看看……”

    影冢与雉眼中光芒一闪,几乎同时抢出。

    影冢与雉到的时候,残月已经到了,帮雪野换下了湿透的衣服,重新替雪野盖好了被子,将食指压在嘴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刚睡下。”

    “怎么回事?”

    “当日不顾一切地冲破封印,身体承受不了自己的力量,一旦妄动就会引起体内力量的反噬,我怕她疼得厉害了,喂了些止痛安眠的药。”

    影冢皱眉,他曾经见过几例这样的情况,很少有身体无损的,轻则力量尽失,一个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他素来深沉,也不将担忧展现出来。

    “雪野这个样子……不会有性命之忧吧?”雉一句话插到了影冢心坎里。

    “她体内力量太大太乱,需借助外力悉心引导,一旦有差错一切便无可挽回。”影冢代替残月回答。

    “老大,那你……?”会这么做么?雉心里也没底。他也看见了雪野脸上的绯红,知道是影冢干的,他知道影冢极痛恨被人背叛,可若那个人是雪野呢?

    影冢不说话,盯着残月,眼中有询问之意。残月会意,摇头道:“并不是引导完了就万事大吉的,雪野的身体必须自己去适应这股力量,她的全身经脉都必须容纳这些力量,这个过程与蝴蝶破茧一般痛苦。”

    “有药物可辅助么?”

    “只能暂时止痛,但效果如何还很难说。”

    “我试试吧。”影冢听得残月的话,漫不经心地喝完手中茶盏,不由雉说话,干脆利落地吩咐雉为他护法,连残月也被赶了出去。

    门外,雉抱着刀倚墙坐着,残月也没有走,站在他身边,替影冢将门关上:“残月,你说雪野会没事么?”

    “我只知道大人会竭尽所能。”残月这话一出,雉浑身一震,贴着墙的脊背也伸直了,大大的眼睛凝视翻涌的江面,半晌才道:“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大人从来不是轻易动怒的人,今天似乎还未与雪野说上两句话就动了手。”

    “那又能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