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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月抿嘴一笑:“说明什么?若一个人在你心中毫无分量,你会因为她生气?”

    雉毫不吝惜自己的赞扬:“更何况是老大这种人。”

    “你觉得雪野像是恩将仇报的人么?”

    “不觉得,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雪野。我宁愿相信雪野是有原因的。”雉眼睛刚一亮,又泄了口气,“可再大的原因也不能改变她谋害老大的事实。”

    “想必大人心里也是清楚的。他之前对雪野如何我们都有目共睹,大人知道是雪野救他回来的时候的表情……反正那种笑容我已经很多年都没在他脸上看见过了。可偏偏往他身上捅刀子的是雪野,一时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呢?”魑魅从船舱里出来使劲按了一把雉的头。

    “嘘!”雉把他的手扯下去,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别吵,老大跟雪野在里面……”

    “恩?老大终于下定决心硬上了?我就说嘛,早该如此。不愧是我们老大,有魄力!”魑魅的声音越来越大,红光满面,像是喝过烈酒一般。

    “说什么呢你!”残月听得魑魅那不大正经的话脸上一红,雉却按奈不住,一把将魑魅衣领提着拽了起来。魑魅没料想这么一句话能将雉惹火,被他抓了正着,他也不是示弱之人,喝道:“想打架啊?”

    雉狠狠看了他两眼,魑魅与他冷冷对视,残月在一旁不敢吱声,只觉得两人目光交接的地方若有火花冒出。

    雉没有说话,窝着火将魑魅衣领松了,一个拳头迅猛地击出,将魑魅打得直撞在船舷上。魑魅皱着眉毛看了雉一眼,眼看就要扑上来,雉却闷着声音道:“雪野现在生死未卜,没人有心情跟你闹。”

    魑魅看看雉再看看残月,自己讨了个没趣,轻巧地将门推开一条缝,朝里面探了探头,大惊失色,不敢打扰影冢,转过身也没看雉,自己走了。

    影冢一手扳着雪野的身体,另一只因握刀而生茧的手掌贴上少女柔软的后背十字伤□□叠的地方。雪野折腾了半天,这个时候倒是累得睡着了,头歪在影冢肩膀上,感觉到影冢的体温,怕冷似的往他身上靠。往日种种又涌上影冢心头,低头俯瞰雪野有些红肿的脸庞。背后传来的暖意让雪野睡得安心,影冢想伸手去抚她的脸,雪野睡相香甜,竟是影冢意想不到的乖巧,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缩了回来,影冢心里划过一丝尖锐的疼痛,很想将雪野紧紧拥在怀中,一刻也不放开。他深深吸了一口冷重的空气,定了定心神,才缓缓将柔和的力道由手掌传入雪野体内。

    力量才一传入,雪野体内的力量强烈地排斥,影冢手掌差点被震开。

    影冢大惊,只得以更加强大的力量注入,又怕力道太强伤着雪野,复将力道逼缓,这短短过程间顾虑重重、投鼠忌器,竟比与人搏杀还要累上数倍。可没过多久,笔挺的双眉又拧了起来——他所灌输的力道竟然若泥流入海消失殆尽,而雪野却似乎在承受莫大痛苦,不安地弹动了身体,头顶猛然撞上了影冢的下巴,影冢的下巴生疼,雪野的眼睛却始终也没有睁开。

    莫非是……?

    影冢平生第一次有不敢做的事——他不敢再往雪野体内输哪怕是一丝的力量……也许下一秒她就可能因为那多出的一点点力量身体承受不了而暴毙。

    冷汗涔涔而下。

    影冢无法,罢手,推门,残月和雉期待的脸近在咫尺。

    一向不会让人失望的影冢这次终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谁也没有搭理。其他人早就散去,影冢在桌案前坐定,心不在焉地把玩手中茶盏,连云袖准备好的饭菜都没有看上一眼。

    良久,影冢才放下茶盏,对残月道:“你有没有让人暂时丧失武力的方法?”

    说是方法,残月一听就知道,影冢的意思其实就是要用药了,她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先应了一声。

    影冢点了点头:“你去给雪野喂些药,我要看到明显的效果。”

    这么一说,雉也明白他的意思了,失声叫道:“这样妥当么?”

    雪野最看重的,除了梭罗便是一身武力,若知道自己此时丧失了能力,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影冢不理会他的意见,只加了一句话:“残月负责让雪野把药喝了,至于雉么,你看着点雪野。”

    “那你呢?”

    “你做是不做?”影冢阴着眼睛横了他一眼,雉顿时不敢再出声,只好领了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