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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利脚上的伤虽然不重,但是不休养个大半个月也是好不了的,所以他注定了要错过这次的猎狐会。

    经过了两三日的狩猎,男士们的收获都非常丰盛,大量狐狸和兔子被捕获。女士们都受不了那血淋淋的场面,又心疼可爱的动物,并没有参与到猎物清点中去。不过剥下来的皮毛经过处理,制作成的精美的围脖和皮帽,却深得女士们的喜爱。

    莉迪亚也挺受不了这血腥的屠杀,可是一想到这是英国传统,自己表现太明显了,未免显得有点矫情。

    她这几日断断续续地从宾利那里了解了不少投资市场的信息,宾利先生热情友善,心无城府,非常容易套话,没几下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个差不多。莉迪亚知道了现在几个最可靠的值得投资的工厂,也大致弄清楚了投资程序,还对资金运转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莉迪亚私下做了笔记,还去书房阅读了打量的旧报纸,寻找工业发展的信息。吉蒂看着好奇,也热心帮忙,替她整理资料。

    当年的林茜虽然是学中文的,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后来也进修过金融方面的知识。所以很快就整理出了几个条款来。

    她记得英国是在十九世纪的时候实行的金币本位制,现在是1801年,英镑还未和黄金挂钩,不过将来迟早都会的。所以莉迪亚决定,就是从现在开始囤积黄金。总之,金子多不是坏事嘛。

    要做投资就得有资金。自己虽然将会有一千英镑的嫁妆,可是这笔钱目前她是提不出来的。假如班纳特先生过世了,姐妹们分了遗产,她才能支配这笔钱。班纳特先生是个好人,她也不能好端端地祈祷他早死。

    狩猎季节就在莉迪亚为如何筹集资金的烦恼中结束了。客人们带着猎物满载而归,宾利先生的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带着简返回了尼日斐花园。不过彭伯利庄园并没有安静很久,因为嘉丁纳舅舅和舅母依约前来游玩了。

    自从圣诞节一别,已经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三月中旬的彭伯利到处春意盎然,鸟语花香。伊丽莎白特别安排了一辆底盘轻便的小马车,带着舅舅和舅母一同游览美丽的庄园。他们差不多花了四天的时候才把整片领土大致游览了一遍,嘉丁纳夫妇对这座庄园和达西夫妇都赞不绝口。

    嘉丁纳夫妇是一对非常和蔼可亲的老人,他们对班纳特家的姐妹特别宠爱,两家关系亲密。而达西先生也十分欣赏他们夫妇两人通达开朗的性格。

    嘉丁纳舅舅在伦敦做着一份体面的生意,这个莉迪亚是知道的。冬天在伦敦的时候,大家都忙着交际,她找不出时间向舅舅请教,现在却有极好的机会摆在面前。

    嘉丁纳先生虽然很惊讶自己的小外甥女会问他生意上的事,不过既然班纳特家出过一个专研文史玛丽,那再出一个专研金融的莉迪亚倒也不怎么奇怪了。

    于是他乐呵呵地谈论起了自己的生意经,还有几分显摆在里面。很快,达西先生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提出了几点非常独到的见解。

    莉迪亚惊愕之后,就很快明白过来了。达西先生的确有着骨子里的贵族式的骄傲,但是并不傲慢。他并不习惯和人讨论到生意上的事,但是如果对方是个有智慧并且经验丰富的生意人,他却很乐意和对方交谈的。显然嘉丁纳舅舅得到了达西先生的认可。

    莉迪亚在旁边安静地听了一个晚上,并且学到了丰富的知识。舅母后来还因为她喜欢赚钱这个嗜好,还打趣过她。显然大家觉得她这个嗜好并不是很雅致,但是也朴实可爱。

    一个温暖的午后,达西先生和嘉丁纳先生又去湖边钓鱼了,伊丽莎白要去探望村里的穷户,于是女眷们陪同着她一起,去村里散步。

    莉迪亚和乔治安娜挽着手,慢慢地走在后面。村里的几只小奶狗正在路边晒太阳,看到她们经过,摇着短短的小尾巴过来嗅了嗅。

    两个女孩逗了一阵小狗,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伊丽莎白她们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

    “应该已经进了斯图太太家里了。”乔治安娜说,“他们家有股难受的怪味道,我可不想进去。莉迪亚,我们去大榕树那边坐着等她们吧。”

    于是两人沿着乡村路继续走,一直走到村子尽头的大榕树下。

    乔治安娜到底娇弱一些,走了半天,坐在树下不肯动了。于是莉迪亚便到山坡下的小溪边,把帕子打湿,打算给乔治安娜擦一擦脸。

    溪水还很凉,莉迪亚踩着岸边的石头小心地洗着手帕,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跌一跤,而手帕却被水卷走了。

    她懊恼地哎了一声,眼看着手帕被水流带着一个转弯,冲去了灌木丛的后面。

    捡是肯定捡不到的了。莉迪亚叹了口气,失望地往回走。

    “莉迪亚?”有人用意外的语气轻唤着她的名字。

    莉迪亚戒备地转回头,看到威克汉姆正站在溪流拐弯的那片石滩上。

    他没有穿军装,头发也剪短了,整个人居然显得精神干练了许多。他下巴上留了点胡子,面颊有些削瘦,不过一眼望去,还是一个英俊小生的。

    此刻,威克汉姆正拿着莉迪亚那块湿手帕,笑得满面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