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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绚烂的烟花自天空炸开,就像是希望的散布一般,驱散了暮霭的乌云。鷇音子少见的没有打坐,一脸淡漠疏离的看着被照亮的天空,这时节的罗浮山寂静的很,几天也不见得有人来,好像所有的人都默契的在这欢欣的日子里保持了沉默,休养生息。

    小蜜桃奇怪的看着前面自言自语的人,忍不住叫了一声:“嗷呜~”

    鷇音子仍旧面带神秘微笑,却是只字未答,只是低叹一声,松开头发,向鼎外之路走去,在出去之时,又停下转头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人,再次叹气后方才化形而出。

    最光阴兽刀越厉,心中杀机越浓,反手挡住袭来巨镰,瞪向面带笑容的杀伐之人,脑中突然再次想起绮罗生的那句话,“小心暴雨”,又有些愤愤不平。”我会杀了他,无论用什么方法……“

    最光阴一叹,摸了摸雪獒的头一转身,面上带着踌躇与渴望,步往殊离山。

    “呵……”无梦生一改方才落魄之态,转身抬了抬肩膀着,憋笑的看着神情严肃的人,唇角微启:“不好玩吗?”

    垂头丧气之态,委实不适用于他。鷇音子不禁为之气结,连番话语,既为素还真之化身,实不该如此不智,鷇音子正欲旋身而走,却是眼神一瞟,正巧望见方才无梦生所持之书。

    然而话甫落,一道声音横入其间,揭开了这场武道交流的落幕表演,俩人寻声望去,一人身着格子衫手持狗尾来到。

    更让他也没有想到,无梦生竟是先行提起此事……

    话没说完,倏然风停雨来,夹杂着沉重的血腥之气,一人一狗顿感杀气环身。

    暴雨脸色越加难看,身形顺势往后退了几步,满眼阴郁的看着最光阴,”你竟能伤我……”

    他记得这本书应该是放在书柜最里层的,他并不常见,鷇音子忽然觉得不对,一个心思沉重的人,怎么可能有心思细细搜罗连他这个主人都忘了的书……

    暴雨心奴有些却却,言语谦卑中却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兴奋,像是要与朋友分享珍藏许久的糖果一般:“大人你曾向心奴问起,一身术法师承何处?当时心奴难答,只因我无师承,一切皆是心奴从这张图上悟得。”

    “你觉得我是君子?”鷇音子眼中突然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嘶……”无梦生轻呼一声,嘴角抽搐的瞪着用类似于小孩子打架才用的揪头发招数对付他的人,“我只是觉得你有时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冷酷,有时好像话会很多?尤其是面对我的时候……”

    哼,你让我小心他,但如今看来,即便不小心我也不会怎么样,让你小看我!

    如今的北狗,曾经的最光阴……

    记忆回溯,恍至久远岁月之前,那个中途断掉的“武道交流”之约……

    眼见诡异阵法将成,最光阴却突生一股暴怒,这个阵法,即便是记忆不复,但阴诡气息几乎瞬间向他昭明了曾经的残忍!眼睛顿时红了起来,杀意暴涨……

    哈!让你死在和九千胜大人同样的阵法之中,算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吧!

    暴雨心奴动咒念,祭阵煞,登时黑影兵团借着月魄引路,吞噬一切生机,却不知为何好似没有目标一样胡乱挥舞着阴绿的鬼爪,正是——十八地狱阵!

    讨巧的眨眨眼,无梦生半笑着说道:“诶诶,君子应当虚怀若谷,我不过是无聊了而已,君子如你,当不至于如此生气吧?”

    鬼魅的身影一闪而没,徒留下残余的笑声,明明是书生般的声音,却比厉鬼还要恐怖……++++++++++++++++++++++++++++++++++++++++++++++++

    突来之伤骤然加身,暴雨心奴暴退三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染血的黑衣:“竟能让我见血!”

    “何事?”

    “小蜜桃,我们偷偷去看看他好不好?可是……该说什么呢?我该道歉吗?”

    “罢了,三余无梦生,我们……来日方长。”

    ”哈哈哈“暴雨轻抚着刀口,笑声已过,立马有了动作,挥镰而来:“何不一试。”

    而此时不远处,暴雨心奴有些气急败坏的来回走动,但脑中又有着奇怪的兴奋盘旋心中。

    不过没关系,事到如今,好友之妹的尸块,掌拳一握的血腥人头,还有逝去老父的尸骨被一件件的送到那人面前,杜舞雩,你当知道后悔为何,但是还不够,还不够啊!!

    你为什么又要带狗头?

    “小蜜桃,”兽刀一凛,运气提劲,最光阴冷哼:“有人找死了!小蜜桃退远一点。”

    祆撒宗不缺门人,然而为了迎接九千胜的到来,他亲自扫尘去灰,煮茶熏香,只为等待那个心仪之人的到来。太过兴奋,太过紧张,那是他们久别之后的重逢,所以当人真的来到时,他之激动可想而知。

    绮罗生,是他,应该是他才对,双耳之殇,该由他亲自结束……不知道绮罗生怎么样了……

    小蜜桃无奈,后腿重重的吻上了脚尖,贴上了一个灰黑的狗脚印:“正经点,有杀气。”

    你怎么不杀了他?

    自罗浮丹境出来后,暴雨心奴便不时在脑中回想起久远之前得曾经发生过一幕幕,人说往事如烟,然而这些烟雾却是给他这团死灰燃起了熊熊大火!

    七月初七晴皎皎,磨镰好割稻。

    而另一方的暴雨虽然速度不差,但比起最光阴仍是慢了一丝,这样的纠缠,让他怒火中烧了,挥镰之间泄愤与杀意源源不断的冲击着彼此,除了冷漠的厮杀,再无其他……

    最光阴抽刀而立,挥手将雪獒挡在身后:“礼物?你有够格收吗?”

    言语刻心,他如何不知?

    强制回神,暴雨突然偏过头手蒙上嘴唇,故作正常的看向别处,“咳咳~~“轻咳两声,却还是忍不住看向眼前白衣:”嗯……其实每一个人对图象的感应力不同,或许是心奴天生对图纹有较高的感受力,所以能感受到这张图传达的意义,而这张图,除了武学之外,还有上苍的旨意。“

    但无法否认的事,十八地狱阵——+最光阴毫无效用!

    暴雨心奴一喜,有些紧张的摸了摸手旁的茶杯:“暴雨是上苍的眼泪,怜悯着人世不幸,心奴窥知,当为上苍将这些眼泪收割,让世间再无泪。”

    最光阴回头看了一眼雪獒,故意高傲的摸了摸狗头面具:“因为这个模样比较帅啊。”

    “找到你了,我美妙的礼物。”

    清冽的茶香蔓延,混杂着那人消之不去的清冷气息,太过安静的氛围让无梦生有些恍惚,心神就这样慢慢的飘远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惜鷇音子就没这么好脾气了,试想他放弃打坐修炼,在外徘徊了一个时辰,一时无奈一时不满的踌躇了半天,然后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他可不是完整的素还真,没有那么宽宏的心态!

    “……”

    “可是……算了,我们先去吧!”

    虽然暴雨已经来过了,鷇音子无奈的叹息,来了就来了,偏还被恰巧睡醒的某人瞧见,又是对自己不满的冷嘲热讽习惯性开始了冷战……

    “太令人兴奋了,哈哈,太令人兴奋了!!九千胜还活着,而最光阴,却可能生机已觉!哈哈哈……他若真是魂体,那么尸体呢?尸体……对了,尸体应该在记忆最为深刻的地方才对……去漂血孤岛!”

    低声一叹,鷇音子起身来到无梦生身后,抚了抚如稠的黑发,错身一过,将夜明珠的光调暗了些,转身凝视着有些垂头丧气的人,“你不满我将杜舞雩的信息告知北狗,令他记起过往虚化浮沫,但你应该知道我的立场……你莫要忘了,这本是他们的劫,无论如何都逃不过……”

    疯狂的祭出阵诀阵法,催发阵法异力,不再留有一丝保护,他只想杀人,杀掉眼前的人!

    最光阴甩甩化成狗尾的狗吠利,沉声道:“该杀他的,不是我。”

    无梦生在软榻上斜躺着,发丝散乱的披在背后,但总还算柔顺,手上摊着一卷《茶经》,书页新的连个卷角都没有,确是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平静的很。但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人似乎翻来覆去也只看了那两页,虽是认真模样,但持书之人眼眸的暗红越加深沉,像是积攒了漫天乌云一般。

    “找他。”

    初闻刀神赞美,暴雨喜难自抑,顿时有些口拙,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看着微笑赞叹的人脸红不已。

    缓缓抓住无梦生肩上黑发,鷇音子眼神一眯,透出了一丝危险:“好玩吗?”

    他不知道那两个人说了什么,他只记得在那二人九千胜微皱之眉,还有那呢喃的洪水之灾之语,然后,便是未曾向他有过一丝解释的别离!

    哦?九千胜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见暴雨心奴慢慢自怀中拿出一张保存精细的图卷,自石桌上摊天而放。九千胜上前一观,只见图案繁杂,火眼居中,甚是怪异,观看许久,也是不解其意。

    然而无梦生仍是垂头低语:“……我知道。”

    “我需要怕暴雨吗?”最光阴忽然一声冷笑,那句小心让他有些难受了,“明明受伤最重的是你,却要让我小心暴雨……”

    当时自己怎么做来着,啊,对了,我将石桌掀了,那祆撒祭图也被凌乱的摔在了地上……呵呵,最光阴,若不是他……若不是他……若不是他!!

    往事一幕幕,心痛一处处,心中暴涨难抑的戾气在这一瞬飞涨,暴雨身形忽动,一阵雨润之气便从中心扩散,黑色的圆圈不断扩大,如鬼魅般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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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着熟悉的气息。

    鷇音子一甩拂尘,靠着离床不远的石凳坐下,自顾自的倒着茶水,偶尔还夹杂着轻微的翻书声稀疏想起,那场面就像是两个看不见对方的幽魂一般。

    无梦生刚想点头,但一看到那人手中的头发,又有些不好做答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