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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迁都一事,自古以来都是不详的大事,是要动摇国本的,大萧国都位于慕天府西陵城,是大萧建国以来,近两百来年的古老府城,繁华大道,是经济、军事、政治的中心,怎么可以轻易迁移?

  皇帝萧颜虽是个武皇帝,却也深明此理,坚决不同意。最后有丞相提议道:“应天府金陵,乃是陪都,皇帝可暂移陪都,等病情好转,再迁回京都。”皇帝最后准了丞相提议,暂移陪都金陵。

  不说皇帝,就算是个普通人,或者是庙里的僧人,观里的道士,乡野的莽夫,村里的妇孺,又或者大街上风餐露宿的花子,都知道迁都是会动摇国本的大事,却为何郭晓天在这个时候提出迁都,然皇帝心中有同样的疑问。

  皇帝常说“这些人活着都不是我的对手,死了怎么能困住朕?”皇帝的城府,没有人敢去揣测,那皇帝说的是不是真话,也无人知道。因为说半夜听到鬼叫,那只是皇帝说的,而其他人从来都没有听到什么鬼哭狼嚎的声音。

  就因为这事儿,连伺候过先皇的太监总管马公公,都被皇帝给杀了,任谁看来,也不像假话。所以皇宫内外,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新来伺候皇帝的公公,正是马公公收的义子,名叫“马玉连”为人谨慎小心,心眼多,倒是聪慧过人。皇帝最担心的两件事,是那不知所踪的宓道子和太孙萧夔,和深藏在宫里的前太子与静王安插在宫里的残余势力,到这时还没有被挖出来,可想其恐怖之处,怎么令皇帝晚上安心入睡。

  或许这才是皇帝心中真正忌惮的鬼。

  天下之主,这个巅峰的皇位,似乎只要一坐上去,不管是谁,都会生成独有的一套帝王之术,平衡权贵,制衡将相,帷幄天下,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一般,自然而然的就在不知不觉中展现出来。

  皇帝萧颜是出身武将,是个马背上的皇帝。是个不折不扣的军人,却也在不觉之中变得阴险毒辣。这日皇帝又发起疯来,命人将马玉连拉了出去挺杖五十,打了个半死不活。

  只因为说马玉连是前马公公的义子,马公公曾与太子联系密切,那也是皇帝杀他的原因。当马玉连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心中想着伴君如伴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时,心中也在怀恨这皇帝,虽然嘴上不敢说,面上也不敢表示出来,但从心里,已经问候皇帝的祖宗十八代了。

  因在皇帝身边当差,虽然是个公公,但是阿谀奉承者不在少数,其中不少达官显贵,所以这些人听见马公公挨了打,一众小公公都来探望,都说皇上狠心。而马玉连却是清醒的,只说:“都是咱们奴才们不会做事,惹怒了皇帝,今后得多注意才是。”

  另有一些达官显贵夜来探望,其中就有御前侍卫,御林军副统领秦笙。这秦笙最喜升官发财不走正道的,前面宓道子做局杀害太孙,散布谣言传话的,就是前马公公马誊与其联系的,所以这是又来与马玉连搭关系攀亲戚。

  马玉连有他义父马誊做前车之鉴,所以做事更是圆滑,因受伤实在太重,趴在榻上似睡非睡,半睡半醒。身子稍有移动,便疼的大声喊叫。这也让他有了思考的时间。想到马公公马誊曾与秦笙来往密集,这是他自己知道的事情,自己能知道,别人也能知道,别人能知道,那皇帝自然也能知道。想到这里,不觉又倒吸一口凉气。

  却在这时,已经是三更半夜了,就在这屋子里走进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富人,眉宇间透着英气,行动之间透露着不凡。那人越是走近,马玉连越是看得清楚,因灯光微弱,脑子也昏昏沉沉的,直到那人走的很近才看清楚,那不是别人,正是皇帝。

  马玉连脑海里一瞬间空白一片,马上又恢复理智,顿时清醒了过来,要起身参拜,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只道:“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而皇帝却温温笑道:“免了,伤怎么样?”

  看皇帝如此,马玉连心里抓不准,提防着暗道:“帝王的心思,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嘴上又不敢耽搁,急忙回道:“托皇上的福,不碍事。”忽觉得自己言语有失之处,急忙改口道:“都是小的们做的不对,皇上惩罚,是教育小的们。”

  皇帝听了笑道:“朕有件事要交给你做,朕要重用你。”马玉连听得是胆战心惊,额头冷汗直冒道:“皇上吩咐,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皇上道:“马誊与太子静王串通谋逆朕,所以朕才杀了他。”皇帝试探性说着,仔细打量着马玉连的表情。马玉连只想怕皇帝开个株连罪,连自己一同杀掉,急的不顾伤的疼痛,跪在榻上哭道:“皇上明鉴,马誊虽是小的义父,但却从未做谋逆的事。”

  皇上冷眼看着马玉连道:“但他做的那些事,你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吧。你做了什么事,也要负责任吧?”

  这一问,马玉连背后汗毛都竖立起来,暗自想道:“难不成皇帝知道了?”马玉连知道,他的义父马誊与太子的关系是非常好,太子经常赏一些金银珠宝,联系也是非常的密切,这次的事变,那马誊有着不少功劳,可最重要的是如今太孙与宓道子凭空消失,其实就是马玉连一手安排藏了起来。

  马玉连身为太监内务总管,还有旧时以他义父马誊交往的一些关系,他是有这个实力的。而马玉连所担心的,就是皇帝发觉了这一点,他也深知皇帝宁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急忙磕头号冤道:“陛下明查,我是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不多。平时马公公都是背着小的做的,小的知道的,都是一些不要紧的小事。”

  皇帝看着马玉连面上惊恐,神色真实,言语恳切,所以不像是在说假话,淡淡问道:“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马玉连将众人都知道的说给皇帝听,知道这样糊弄不过去,又挑几件没人知道的说给皇帝听,但却都是无法证实的,因为当事人几乎都被处死了,已经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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