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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冷空气来得格外的早,比以往任何一个秋天都早。

    明明才刚入秋不久,天气却陡然转凉,冷空气来势汹汹,来得既迅猛又激烈,让人毫无防备。大街上穿着短袖,抱着膀子瑟瑟发抖的人随处可见。

    逗留在外面的人,被这无情的北风一吹,像被火烧了屁股似的,争先恐后地往家跑。

    一座滞后于时代发展步伐、游离于现代城市管理之外,几乎被人遗忘的城中村此时也一样。

    破旧的村子里早就没了人影,除了昏黄的灯光依然在黑夜里尽职尽责的照耀着那些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了坑洼的水泥路,以及跟市中心天差地别的小区。

    剩下的,就只有散落一地的树叶被风吹着刮着地面发出的沙沙声,以及那呼啸而来的北风了。

    一串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毫无规律地响起,这声音由远及近,响彻在这寒风凛冽的夜晚。

    或许是村子里太安静的缘故,这串声音还激起了若有似无的回声。

    不一会儿,那声音渐近了。声音来源于一个体型修长、皮肤白皙的男人手上那根导盲棍。

    这男人生的身量匀称,皮肤极白。两条粗黑整齐的眉毛嵌在了他的眉骨上,是世上最杰出的艺术品,高耸的鼻梁和厚薄适中的嘴唇,更是上帝最自豪的杰作。

    若不是那一双眼睛桃花眼失去了生机,只剩下无边的虚无的话,这将是世上最完美的皮囊。

    皮囊的主人名叫顾清让,他用手上的导盲棍小心试探着,小心而缓慢地走在这条早就空无一人,又因为年久失修而不太好走的路上。

    大概过了五分钟,终于停在了一栋三层小楼下面。

    他摸出钥匙,好一会儿才摸索着打开了门。

    顾清让感受到钥匙的轻微抖动以及锁开的声音,抽出钥匙推开了门。

    还没进屋,茉莉花的清香便扑面而来,抢先萦绕在他的鼻翼。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进屋,就闻到了茉莉的清香中似乎夹杂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原本应该一片寂静的房间里,还响起极细微的呼吸声。

    顾清让站在原地没动,面上保持不动声色,脑子却在飞速旋转着。

    他看不见,只能凭借着这股子血腥味以及那极微弱的呼吸声,判断出了他的房间里有人,一个受了伤的人。

    比常人灵敏的听觉和嗅觉也只能帮助他判断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没有视觉的帮助,他根本不知道里面那个人是男是女,受的伤严不严重。

    顾清让不敢确定对方是为何而来,自然也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跑得掉。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有站在原地思索着该用什么办法脱身,才能把伤害减到最小。

    房间里面的人不知道是因为受伤严重晕过去了,还是看到突然回家的顾清让不知道该怎么办,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顾清让轻轻偏了偏脑袋,他的耳朵动了动,很快就判断出来这一伙人在三到五个之间,是朝自己家的方向跑来的。

    这是他唯一求救的机会。他侧耳聆听着越来越来近的脚步声,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阵脚步声显然也惊动了房间里面的人,因为顾清让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一股大力拉回了家里。

    那人一把将他拉进家里,一脚踢上了房门。顾清让被他拉的一个踉跄,还没站直身子,一把冰冷的尖刀就抵在了他的颈动脉。

    “别动。”一个低沉的男声在他耳朵边响起。

    顾清让闻言站在原地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