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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琉姝从萨满那儿知道是萧摆尾让他们聚起的,就带人去河边找萧摆尾,半路上追上了萧血。

    这时看去,只见他们的马随意地散在坡地上,几个人围着圈子,有蹲又坐。同时,有人看到萧摆尾,便告诉萧琉姝知道。

    萧琉姝站起来就喊萧摆尾,问他是不是被两个小孩气疯了,要拿马尿去打仗。

    萧摆尾笑而应和,下马来到跟前时却看到几人的中间摆着的一囊水,一个竹筒,而萧血蹲着转圈,眼睛不离其左右,便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马尿!”萧琉姝觉得萧摆尾没有神志不清,放心不少,只是说,“也不知道这家伙被许乐骗了,还是许乐也被人骗了。反正,营地里都乱了,都是你要牵马,要马尿惹的。”

    萧摆尾只好承认说:“是呀。有两个小孩给咱们想了个办法,要让母马在上游撒尿,引下游的雄马头子向上游移动。”

    萧血一听就跳了起来叫:“一定是许乐。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说到这里,他追悔莫及,抓耳挠腮地可惜:“一半的马呀,要是我替他接接马尿,能分多少?”

    萧琉姝不知道这是马儿发情的季节,也不知道尿是兽类气味保留最强烈的媒介,呻地一唏,气忽忽地说:“这样的主意也只有他想得出来。你听他的?他呢?看我揍不揍他,他就是爱财物爱的,胡思乱想。”

    萧摆尾略一解释,说:“你认得他?他为了要一半的马,非要去敌人的营地诈降!”

    萧琉姝睁大眼睛,欲言欲止了一阵,嚷道:“让他去死吧。我要去告诉舒儿阿姑,不行,你赶快把他找回来,他那么小,能去诈降吗?!要是他有事,我非找你算帐不可。”

    萧摆尾嘴里叫着晚了,以没什么危险来安慰。

    说着,说着,他猛然记得许乐的婚姻,一下对号入座,紧张的汗水不由自主地浮到脸上,心底一个劲地问:“我怎么给萧爷交代。这一双女儿是他最心爱的宝贝啊!我怎么不问清楚是谁就,难怪,也难怪……到底是大人的主意还是他自个的?真是厉害。”

    ※※※

    比敌军兵少,又是在自家门前摆开阵势,明知敌人营地混乱,却不能主动出击。而猛人因机动之力不如对方,更要等决战之日论分高下,也一再克制。由是,双方不断收敛小规模的激战,越来越安静。

    可这会儿的安静更让坐镇战场萧青云焦心。

    战前,他觉得外敌当前,自家兄弟理应放下争端一心对外,而病中的父亲虽不言明,心底也希望儿子和睦,就好酒好话地和两个弟弟长谈了一晚,把他们给放了。

    谁知道到了前线,口风就不断刮来。

    前方敌兵数万,而后方兄弟还和外贼勾结虎视,战争怎么能拖?

    何况,这不光是让人怕,更让人恨!

    有时想想,他真羡慕极了许经纬,人家兄弟三个,老二,老三和自己也是兄弟三个,却一家天上一家地下。不说他们,跑着马儿从东往西走一走,哪家阿哥不疼阿弟,哪家阿弟不仰仗阿哥,都是滚成捆,抱成团,你伤我疼,而他自己——实是难以解容。

    到傍晚的时候,他才眯缝了一会,就被几个告状的首脑吵醒。打发走他们,他也确实想去许经纬那里看看了,这就说去就准备,顺便让人带了许多器物,又叫了田晏风,走亲戚一样去住几天。

    知他到来,许经纬接迎晚了一步。

    出来时,只见萧青云卧在营前铺开的毡毯上,却是碰到张五哥训练甲士,心性大发,要他们和自己的护卫队动手。他走到跟前。恰田晏风心里不塌实,怕萧青云的卫士败北,主动要他解围:“不能扫了萧爷的面子!”

    许经纬很快弄个明白,笑笑摇摇头:“萧爷身边的人都是挑选出来的好汉,若无规矩限制的话,凭张五哥刚训的几个儿郎,只需一人之力。”

    萧青云听着呢,笑着说:“这话我爱听。不过,看他们冲扛那股劲,一点也不像是刚训的。”说话间,他已无心再看比试了,站起来往营帐里走,边走边说:“还以为是你养的死士呢。刚训的有什么可看?”

    众人见他都走了,自然失去了兴致,便休兵歇息。

    三人一进营帐。萧青云就半真半假地说:“我快被告状的人烦够了,就住到你这。你也是,干嘛不让他们去打个够,让他们吃饱撑的,没事就吆喝没仗打。敌人就在对面,还吆喝没仗打?!”

    许经纬问明实情,才知道自己破格提拔了余山汉只许他出战,使得其余各路人马心痒手痒,想通过萧青云讨战,就解释说:“后到的各家良莠不齐,人数不一,想让他们打仗时不相互掣肘,就要多战,去磨练他们,让他们习惯于被人节制。再说,此时大战一触即发,精锐人马要养好气力,攒够劲。”

    田晏风想了想,也很认同,正要说些什么,但一犹豫,站在萧青云后面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