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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的那天,许乐的病早好了,许经纬带他和段晚容参加开学典礼。可他没有想到,萧百川还会大费周折地举行个仪式,引来很多无关的百姓。

    在萧青云出席后,随着一声悠长的牛角声,大量的骑士绕着马圈停留。他们披风雪在肩上,头盔上,带着如同挂月的弯刀,被检阅一样走了个来回,更衬托出学堂的气派。

    众人生出来到神秘的萨满神地时才有的肃穆,大多忘却了寒冷,只是站着观看。几个来看的娘们还低声地议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接着,一个司仪模样的人开始宣读学生的名字。

    学生的家长大多是镇上的头脸人物,他们听到自己家孩子的名字后,便带着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进入房子。

    叫许乐的名字了,许经纬也牵着许乐和段晚容一起往里走去。

    不料,刚走到门口被一个武士拦住。

    许乐仰着头,也听不明白他们说些什么,见父亲要跟他走,惆怅了好一阵,最后还是被余山汉加把力气扯进去的。

    他和段晚容被带到一个房间里,那里坐了一排的人。许乐移动目光,发现这里的规矩的确新鲜,每个孩子——无论是学生还是伴读都要给一付画磕头,然后给老师们拜礼,便把眼睛瞪大,朝要膜拜的画儿看去。

    那里面有一位胡子很长,长袖半揖的老人,丑丑的,头上还有两个疙瘩。旁边的小孩也大多在看,却不认得,交头接耳地议论画里的人是谁。

    许乐见那画里的老人和自己家挂的很像,一味地告诉他们是自己阿爷的兄弟。

    这话赢得了很多孩子的敬畏,他们都生疏地看着许乐,比较他和画里的老头。许乐心里不免得意,揪揪这个,拽拽那个,吐沫横飞。

    过了不大一会儿,他觉得段晚容有点害怕,紧紧从后面拉着自己的衣服,就故意一次一次地拱她到人前。

    段晚容躲了两躲,又不敢在人前大声说话,只好推推许乐,提醒他该这一排了。

    许乐和一旁的孩子说嚷得过瘾,以至于人家都跪倒了,才飞快地跟上这一排的同伴。虽然磕头非他喜好,他也磕头。磕了好几个,一抬头,才发现和自己一起磕头的几个小孩已经换了方向,在给高矮胖瘦不等的先生们磕。他想补又害怕比着他人吃亏,于是慌忙跟着他们退到一边去。

    先生们大概见他皮衣破旧,也懒得管他。

    三轮头磕过,拜礼这才结束。

    先生们纷纷退了出去,留下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在房子里。许乐绕行一圈,看到另一伙人在歪着头看他,再一看其中有自己见过的萧妙妙,便非常大度地上前打招呼。

    他到那里需要穿过站立的小孩和墙上挂幅下案几中间的空隙,而案子上正供放着苹果,经过时,便毫不客气地拿了一个,在皮袖子上擦一擦红的一边,放口大咬。

    段晚容只以为是学堂发的,也学他拿了一个塞到口袋里。

    “喂~!”

    许乐刚吞咽着苹果招呼萧妙妙,一大圈小孩就围到他周围,他们纷纷谴责说:“你偷吃苹果?”

    一个十来多岁的男孩说:“这是供果,吃了之后要掉耳朵的,烂肚子的!”

    许乐吃得高兴,连皮子一口吞下,自然不在乎掉什么或烂什么。心里却在说,我快要换牙了,掉牙齿最好。

    身后的段晚容却紧张得不得了,却又没有勇气把苹果拿出来放回原位,只好使劲地捂住厚衣服下鼓起的一块。

    萧妙妙带着两个女孩瞪了许乐一眼,大力往一边走去,几个女孩也跟着她往外走。片刻之后,她带了一个一名胡子老头过来,把正在一大群男孩子举手翘足,讲得神采飞舞的许乐揪了出来。

    来到的老人姓田字晏风,可算是当代名士,因背了一宗官司背井而来,受萧百川礼聘做了这里的主务。

    他清瘦而高欣,下边的胡须狭长,很容易给孩子们留下好印象。孩子也大多不怕,吱吱咋咋地围在他身边,问苹果可以不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