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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缠绵良久,直到听到门外慌张的脚步才分开。

    一回头,就听铮燕茹焦急地喊:“哥,外面来了许多兵,口口声声要抓你回去。你赶快从窗上走,去草原上躲一段!”

    许经纬随即想到,莫非是夸肖宝特和萧氏串通一气,拿人逼石头的?之后笑不当事,大步向外走。

    花舒儿听得一声不屑的冷哼,怕这是他酒热气酣的逞雄之举,一把扯上他的衣服,失色劝阻:“定然是来要‘试金石’的,你先避一避。即使把它交上去,也要想个万全之策。”

    许经纬见她紧张自己,又冷静非凡地想到这一层上,心中温暖一片,转身就在她耳朵边小声叮咛:“抓我走后,交与不交已经由不得我。你要是不想害我,就不能告诉任何人,更不能随随便便把它交出去!”

    子衿的一声高哭拉开了不客气的进门声。

    铮燕茹耳边听得当门拦缠的赵婶、女奴又呼又哭和男人不快的怒斥,越发惊慌,忽视不见他们的亲近状,连忙问:“有没有,现在就给他们?舒儿,你是萧家的人,快去探探风。”

    “不用!让老三接你们走。”许经纬说。他呵了一口饱含酒气的话,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走过,到了正屋径直去扶被推倒的赵婶,无比威严地冲进门的男人喝:“用得着硬闯吗?!”

    四周亲人都是惊惧之色。赵婶一下闭上眼睛,不知是不是恼恨他没有趁机逃走。

    反是子衿攀了厢门,哭跑到他跟前搂住他的腿,呼喊:“阿爸!”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许经纬大为高兴,抱了她在怀里,给她擦拭眼泪,接着转手送她去花舒儿那。

    过来拿人的汉子既敬佩他的胆气冷静,又觉得他不可侵犯,客气地说:“萧老爷请您走一趟。弟兄们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不要放到心里。”

    许经纬回头看了一眼,跟随他们出去。他被一干仗剑带刀的汉子拱卫,沿门庭往外,再沿路而去,一路俱有舍邻围观。他见往日熟识的亲朋站在路上,妇孺眼中多是迷离不解,而男人漠然不问,顿觉几分冷暖之意。

    是啊,他们肯定在想:惹了萧百川大老爷,家门还有不倒的机会吗?

    突然,身后有花舒儿大喊。他停住回头,见她抱着子衿沿着乱墙追在后边,就轻描淡写地给她挥手一笑,即让她放心,又叫她回去。

    花舒儿把自己的面庞紧贴在子衿的小脸上,浑然不惧地大声说:“我等你出来!”

    许经纬眼中湿润,抑制地眨动,再次向前走去。

    天地浑然一片茅草色,似乎和低矮土墙一起见证他从自己的人生顶峰跌落一样。

    花舒儿回头看院落,那里的人无声无息地退出来,几乎没有进屋子见赵婶的。她这就以自己冰山一角般的认识,毫不客气地嘲讥突来的冷场:“你们等着看吧。我选择的男人不会就这么倒下!”

    ※※※

    稍后,班烈、善大虎几个铁兄弟过来,再接着,许经纬的伯父也来看。他们个个都劝一家老小保人交石头,不能要钱不要命。

    铮燕茹和赵婶连许仙和子衿都用上,到处翻箱倒柜地找,却不知道花舒儿早已把它藏在马棚里。

    眼看又快到晚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去打听消息,却半点也提不起离开的心,只是安慰完大人哄孩子,忙上忙下。

    众人渐渐息了找石头的热潮。

    正是无人有心做饭时,一个发抖的小伙子摸到院子里。

    见他披着羊皮篾子,头发又脏又乱,脸上挂着眼泪和污痕,怯生生地和拿了棍子的许仙对峙,赵婶就让人给他吃的,念叨说:“长生天和神山都看着,咱家祖祖辈辈都不是那没心没肺的。”

    女奴给他弄了点吃的。他却一下跪在地上磕头,问:“这是经纬阿爷的家吗?俺阿爷都要俺来找他,一辈子跟着他。”

    “你阿爷是谁?”铮燕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