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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经纬回来时,外面已经摆了酒肉。大伙边吃酒边说些话,不是祝贺他牛羊遍地,就是愿他钱财滚滚。

    正热忽忽,乱哄哄地闹腾,一位不速之客登门。

    来人是许经纬的堂兄许放纬。

    他在镇军中有营职,算是小有地位,派头不小地在门口等待,直到许经纬到跟前才少了点趾高气扬,懒洋洋地进门。

    众人纷纷给他说话,他也不怎么搭理,进来一坐下,就旁若无人地埋怨说:“今儿,你可把我害苦了。你给我捎的茶叶都长毛了,还拧成一疙瘩、一疙瘩的。那泡出来的茶水发绿,不黄也不红,墨绿色?!”

    许轩纬一见他就打心里不痛快,冷冷地讽刺说:“是不是在主人那里挨了骂?!”

    许经纬从关外回来,经常会给大伯带些稀罕的玩意,而许放纬知道贵重,常在他前脚走后,后脚就给送给萧家要人。

    这样的丑事当众揭开,许放纬虽然脸皮厚实,也老脸通红,只是装作没听见,回头给许经纬说:“你不是在为儿子找先生么?!哪还找得好先生?萧老爷要设学堂,先生都会被请去。开的课里既有文又有武,同龄的孩子还多得很!”

    “我们这里要建学堂?”许经纬诧异极了。

    “萧大人重修太合大院分出来了,镇上的头人们现在都在活动呢。”和许经纬自小交好的班烈说,“让许大人想办法应该没有问题。”

    旁人纷纷附和。许放纬心里很满足,嘴里却说:“各位兄弟高看我了,我还不是萧老爷子眼里的一条狗么!”

    许经纬微笑着说:“大哥自家是没得说,可我、轩纬和各位弟兄就不行了。”

    众人都是跑过南北的,知道他们两家被地位的差别磨去不少亲情,相处的并不怎样,的确未必有想法,再想想自己,也多少有点失落,一时都没有什么话说。

    一旁横看的善大虎打破场面,嚷着粗嗓子喊反话。

    许放纬不理会善大虎瞎嚷嚷,给许经纬说:“许乐入不入学就看老弟了,兄弟我,恐怕以后见你都要作揖磕头!唉!现在人多口杂,我不便讲的。一会讲给你,你便知道了!”

    “人多口杂”是全然不顾众人的理会,大伙心里都不舒服。

    一个汉子没出息地附和说:“许大人自有许大人的道理!”一旁的善大虎大怒撒气,一巴掌将他打出嘴血,大声教训:“他娘的,有你插嘴的份吗?”那人怨恨地看了善大虎一眼,不声响地用袖头擦掉嘴唇边的鲜血,悄悄走掉。

    许经纬自打这位堂兄进门,就知道会有什么事,见这下也算有了谱,淡淡地说:“这说的是什么话?!就是有什么好事,还不是有堂兄在吗?”

    许放纬“嗨、嗨”地责怪许经纬,就着酒肉讲沾不了边的古今外人事。

    大伙也只好忽略掉他的存在,放开喉咙吃喝。

    酒足饭饱,汉子都打着嗝散场,许放纬依然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给许经纬说:“萧老爷子请兄弟你做一件事,事成之后,他保证你能成为镇上的名流,孩子入学也绝无问题。”

    他本以为这个堂弟会激动不已,却发现他正微笑着看往一边,不由停住要说的话,也看了过去。

    在他视线下,许轩纬正拎着“吱吱喳喳”的许乐和许仙,让他们在没大人的帮忙下,在小马上上下。

    许放纬没见过这样的微型小马,忍不住凑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