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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轨把自己衣摆从安舟手里抢回来,然后又给整整齐齐地扎回裤腰里,冷着脸说:“当然是真的,骗你有钱拿吗?”

    安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头:“我以为你吹牛。”

    “你就算以为我吹牛,也用不着上来就扒我衣服吧?”周轨摇头看着安舟,一脸苦大仇深。“安舟,你是个姑娘大姑娘了,能不能别这么毛手毛脚?”

    被周轨白了一眼,安舟就嘻嘻地笑:“老板,我都跟了你三年了,就差一盆洗澡和一床睡觉了,扒你衣服还记仇啊?了不起让你扒回来啊。”

    周轨好言相劝,安舟无动于衷而且还似要变本加厉,周轨只能叹口气,最后无奈地拍拍她肩膀:“妮子啊,老板我是怕你将来嫁不出去。”

    “没事儿,我不要彩礼不要车房,到时候想娶我的人肯定排着队来。”

    “原来你把自己后路都安排好了。”周轨这下也是没什么可操心的了,于是点点头说:“我以后再也不操心你的品行作风了,反正你嫁的出去。”

    安舟又嘿嘿嘿的笑,然后接着刚才的话题问:“你说你遇到过厉鬼,命都差点丢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遇到的又是什么厉鬼啊,那么厉害?”

    看安舟充满好奇的表情,周轨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态,于是挑眉问:“想知道?”

    安舟忙点头:“嗯嗯嗯!特别想知道。”

    周轨就笑,回答她:“不告诉你。”

    安舟一下子冷了脸,叉着腰说:“喂你不是吧老板?你这么做人就不厚道了啊。我跟你讲,你要是这个样子对我的话,我跟你绝交你信不信?”

    “不信。”在这点上,周轨有着绝对的自信。“这次出门的三个点提成你还没拿到手,你跟我绝交试试,看谁吃亏。”

    这事实往面前一摆,安舟一下子瘪了。

    只见她换了副讨好的表情,揪着周轨的袖子说:“老板,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特别想知道。我都跟你三年了,平时就看你神神道道的乱搞,也没见你拿出过什么真本事,所以真的特别想知道。”

    周轨本来还是想说的,但是听见“乱搞”和“没真本事”这几个词儿之后,所有想讲的兴致就全都败退了。

    “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是这样的老板。”周轨有点受打击,拍拍安舟的脑袋顶。“以后有空再讲吧,乖,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打发了安舟之后,周轨来到别墅的门口,对着不远处的毛竹林子抽烟。

    毛竹林长势非常好,郁郁葱葱,看着非常提神,而且对应着旁边满是枯黄色调的小山,十分的有意境。

    周轨这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有钱人都喜欢在山沟里建别墅了,因为这种景色,真的是让人安逸,心旷神怡,不是那种被喧嚣和快节奏充斥的城市景致可以比拟的。

    到了七点半左右,太阳的光线才完全显现出来,看得出今天是个好天气。

    刘女士这时也出来,穿着皮草短上衣,搭配着针织长裙,雍容的衣着衬着精致的妆容和发型,令她显出成熟女性独有的优雅气质。

    “我听说你昨晚被女鬼攻击了?还受了伤?现在怎么样?要不要紧?”刘女士满面担忧,两只白皙的手掌紧紧地攥在一起。

    “没什么大事,就是把你的床拆了,没跟你打招呼,不好意思。”周轨把烟扔在脚下,踩灭。因为在刘女士这样的女性面前,他总觉得抽烟好像不礼貌。

    “床都是小事,这个真的无所谓。”刘女士垂下眸子,眼里显出担忧和焦虑。“我早就打听过了,鬼爷您是目前这条道上名声最响的,如果连您都拿那只女鬼没办法,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这话是出自忧虑的无心之言,不过在周轨的角度听来,就好像是怪他能力不足、搞不定女鬼。

    周轨刚刚才被安舟打击了一顿“乱搞、没真本事”,现在又遭遇这个,立刻也觉得脸上挂不住。

    “刘女士,你别担心,鬼爷工作室信誉保证,事不办好不收钱。”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刘女士才发觉说错话,一下子有些慌张。“我绝对没有怪您的意思,只是刚才说话之前没多想,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没事,我都明白。而且您不用担心,您家里这个女鬼,我保证会处理干净。”

    周轨这次是真的有点被打击到了,心里也开始有些焦躁。

    因为他知道,安舟说的是事实。

    安舟是三年前招进来的,而在最近的这三个年头里,他确实表现的很平庸。

    一来是没再遇到过什么真正厉害的鬼祟,二来……是因为身上那道伤。

    怀着复杂且沉闷的心情,周轨告别刘女士,转身回到房子里。

    在走到二楼楼梯的转角时,他面色沉闷,前脚跨上两个台阶,后脚却因为失神而忘了使劲,于是没能跨上去。结果就保持这种一脚前一脚后的姿势,扶着扶手,在楼梯上静止了下来。

    他回忆起自己十九岁正式踏上这条道,不到三年就名声大噪,成了道上很多老前辈口中的“鬼爷”。对他来说,那段日子,是整个人生记忆里不可磨灭的,最辉煌的时光。

    但是……

    周轨忍不住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手摸到肚子上的那道疤。

    然后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眼里露出一种决绝的神色。

    周轨摸出手机,飞快地调出老爸的号码,拨通了出去。

    在电话接通之前的几秒里,周轨心情十分杂乱,放在栏杆上的手指急促地轻轻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