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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青跟着灰衣仆人跌跌撞撞走了一路,体内的酒早已醒了七八分,但几天来不吃不喝,胃里早已空空,此刻虚弱的身体又一路疾走,来到郡守府邸的石狮子面前,就再也忍不住了,胃里倒流的食物残渣一口喷吐出来,吐得倒是畅快,吓得仆人慌忙去找寻撮箕泥灰,免得污了这一对大理石狮。

    元青洗了个澡,换了件汗衫,仆人带着元青来到会客厅。

    大厅里四面敞开,十六根大理石柱雕蟒画鹰,齐整摆放了十二张檀香木椅,左右两排各五张客椅,两张雕饰精美的主座中间置放着一张黄梨木桌,种养着一颗繁茂的兰草,钟鸣正襟危坐,手里拿着一本《官史》正读得入神。

    仆人远远站在大厅外面,躬身禀告:“老爷,李公子到了。”

    “嗯,下去吧。”钟鸣头也不抬,继续看书。

    仆人走了之后,李元青自己缓步走进了会客厅,走到右边一排客椅第一座,安然坐下,等着钟鸣开口,一点也不着急。

    半响过后,谁也不说话,就如此静默着,李元青仍然不着急,也确实无从开口。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还是钟鸣先开了口。

    “没有什么可说的。”

    “以你的身手和心智,绝不会久居人下,你有什么要求?”

    “也没有。”

    “人总有贪婪欲望也有七情六欲,你若无欲无求我又怎么驾驭你呢?”

    “我最大的命门就是我的双亲,如今就在您的治下,相信我所有的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吧。”

    “哈哈,你是真的有智慧啊,既然如此坦率,老夫也只讲一次,我允诺你的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但你要永远记住背叛的后果是谁都承受不起的,好自为之吧。”钟鸣放下手中的书籍,严正警告李元青。

    “我既已妥协,就不要再用我的亲人作注码,谁都不行!”李元青与钟鸣四目相对,丝毫不让。

    “妥协?老夫要的是服从,你要摆正你的位置,你是我的家奴,而不是我的对手。”钟鸣杀意骤起。

    “我只是妥协于这现实,妥协于您的荣华富贵,世上没有一个奴隶是顺从的,如果我假意地服从,您又如何得知呢?”李元青站起身来,弯腰抱拳恭谨地说道。

    钟鸣话锋一转,仰天长笑:“哈哈,也对,如果你只是个唯唯诺诺的家奴,倒是真的让人失望了。”

    “不要再记恨我家宝儿了,好好在这南广郡施展你的抱负吧,以你的出身和家世,就算去了南明离火剑部,学成下山也不过是个江湖豪侠孑然一身,更何谈扬名立万,还不如好好在南广郡做个土霸王,光耀邻里相亲。”钟鸣说得诚恳至极。

    “元青谨记。”李元青心中暗捏了一把汗,嘴上万分恭谨。

    “如此甚好,老夫手里别的没有,就是有这小小的权力,你想讨个什么官?”李元青既已投诚,钟鸣心中也有了些许快意,欣喜地问道。

    “朝廷文官武举不都是参加科举由朝廷敕封,元青自小顽劣连乡试也未曾题名,如何做得官差?”李元青心中欣喜,自小崇拜艳羡的官爵就在眼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你不必担心,朝廷科举考试那是为寒门子弟准备的,在这南广郡内大小官衔都是我一人举荐便可。”钟鸣极为自负地说道。

    李元青却听得心中一阵莫名的疼痛,寒门子弟,自己何尝又不是寒门子弟,那些衙役官差平素趾高气昂来店里搜罗杂税,元青是深感寒门的无力,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又要成为权贵的看家护卫,摇尾一变成了趾高气昂地官差,是否又要该蔑视寒门了呢?

    “元青以为只要在大人府邸做个侍卫便足以享受荣华,却不知还有能做官这等好事,全凭大人安排,元青既要肝脑涂地誓死效忠大人,也要做个造福一方的好官。”李元青喜从心来,大好前程就在眼前,父母一辈子期望的做官显耀就在咫尺,怎能不让人心动。

    看着李元青如此喜形于色,钟鸣也分外得意,人只要有欲望就有弱点,看来这条锁链已经找到了,不足惧矣。

    “至于今后能不能做个造福一方的好官,就看你的造化了,这南广郡内文官武职多如牛毛,你欲习文还是从武?”

    “敢问大人文官武职各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