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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晋皇宫,承政殿。

    皇帝安括坐在龙椅上,一张老脸始终黑沉沉的。已不惑之年的他经过年少时征战之苦,背负夺位的骂名,再加上政务的劳累,比同龄的丞相庞甫要“老成”一些。

    此时,承政殿里有丞相庞甫,信阳侯刘敬,武攸侯安武,忠勇将军司徒善,楚王安宗元,齐王安宗圭,还有大将军列直等等文武朝臣。

    每个人的脸色或阴、或晴、或凝重、或偷笑……各怀鬼胎。

    安括扫一眼下面的列位臣子,目光最终定在司徒善的脸上,清清喉咙,问:“司徒将军,令夫人要上殿来告御状,此事你可知晓?”

    司徒善出列,躬身作揖,恭敬道:“回皇上,老臣略有耳闻。但……无力阻止。”

    “胡闹!”安括气的大掌响拍龙案,指着下面的司徒善骂道:“我堂堂大将军竟是个怕老婆的,若被别国的人知晓,还不笑掉大牙!”

    司徒善垂首作揖,心里暗苦。看看他那老太婆把皇上气的,连“我”字都冒出来了。他怕老婆是家里的事,关别国的人什么闲事呢。

    众朝臣哄堂大笑,唯有信阳侯、武攸侯、庞丞相和楚王脸色平平,冷眼旁观。

    “皇上!”庞丞相出列,拱手道:“司徒夫人未出阁时便是四国皆知的女中豪杰。并且随司徒将军征战南北,立下过赫赫战功。四国百姓中有些年纪的人都忘不掉司徒夫人当年的英姿。”

    “哼,这么说朕也不能怪她上殿来告御状吗?”安括瞪圆龙目,瞥一眼庞甫。这个丞相处处惹他不悦,哪一次都要唱反调。

    庞丞相讪笑,“皇上,世人都说‘国家大事好讲理,家里闲事难判评’。犹其是大家族的族长要公证处理各小族之间的难缠事,亦是头疼不已。”

    “哦?难道那小小的族长比朕处理国家大事还要头疼吗?”安括冷睇,又觉得有趣。

    庞丞相笑言:“依老臣来看,皇上今日不如来当当族长,评判评判信阳侯、司徒夫人和扶柔公主之间的事,如何?”

    “好。宣司徒将军家眷,扶柔公主上殿。”

    安括端坐龙椅,目视前方。一双龙目始终盯着殿门口,期待着那抹清新秀丽的身影出现。

    少时,司徒夫人杭氏,西都扶柔公主,以及两个护卫兵架着刘士彦入殿。

    “彦儿!”

    信阳侯大惊,立即扑上去喝退护卫兵,将衣衫褴褛的刘士彦搂入怀中,老泪纵横,指责道:“司徒老夫人,我孙儿尚且年幼,冒犯老夫人故然该罚,可也不该作践他于如此啊!”

    心疼地抚摸着刘士彦炽烫的额头,呜咽道:“我的孙儿啊!走,爷爷带你去看大夫!”

    慌乱地解开麻绳,信阳侯欲要带刘士彦离开。

    “信阳侯且慢!”

    杭氏出言阻止,直直跪下向皇上磕头,恭敬禀告道:“皇上,臣妇今日来告御状,不为别人,为的是保我南晋国的脸面。”

    “南晋国的脸面?”安括看看静静站在下面的扶柔公主,冷笑:“不知司徒夫人是如何保住我国的脸面的?”

    “皇上,此事该由臣女来禀。”

    木宁夕福了福,娇声滴语瞬间融化了安括冰冷的表情,厌烦的龙目闪出温暖。

    “好,你来说说,信阳侯的孙子如何给我国丢脸啦。”

    “是。”

    又福了福,木宁夕回头看着躺在信阳侯怀里的刘士彦,不徐不急地道:“刘大公子以信阳侯之孙为势欺侮臣女。以轻佻言语调戏于臣女,这是石花镇街市上人人皆知的事情。”

    “司徒老夫人出言阻止,他见势不好,假意赔礼,实则怀恨在心。”

    “日后臣女与司徒老夫人相约去石花镇外梅林摘梅子,刘大公子竟带百余人而来,意图绑架臣女,杀司徒老夫人!”

    木宁夕眼中杀气腾腾,信阳侯眯起眼睛恨意涛天。

    “你胡说!”刘士彦大骂,指着木宁夕,向安括:“皇上不要听信她胡言,她与司徒天逍苟且被我撞见,意图杀我。皇上,你看你看,这就是证据。”

    刘士彦扒开身上的破衣,露出污黑的胸膛。

    顿时,殿内又一阵哄堂大笑声。信阳侯更是气的瞪圆了眼睛,恨恨地瞪向木宁夕。

    木宁夕无辜地撇撇嘴,对安括道:“皇上,若他对臣女没有非礼之举动,臣女又怎会有机会在他的胸上画下乌龟刺青呢。”

    安括伸长脖子盯着刘士彦胸膛上的乌龟刺青,赞道:“寥寥几笔画得如此传神,不错不错!”

    “皇上!”

    信阳侯怒了,他孙子被人画了乌龟,皇上竟然还大赞不错?这个昏君!

    安括眨眨眼,才知道自己太失态了。立即讨好的嘿嘿笑,说:“此事朕定会给信阳侯之孙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