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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王别院,闲花阁。

    与楚王赏月对饮,司徒天逍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几次楚王举杯相邀,他都冷冷地盯着手中的酒杯发呆。

    不知第十几次的发呆,楚王忍无可忍,一杯洒泼在地上,不满道:“司徒兄心不在此,本王可要发飙啦。”

    司徒天逍冷睇楚王,邪肆笑道:“我已快两年未曾见过楚王爷发飙,险些忘了。不如你现在发一发,我也好再次欣赏楚王爷青面獠牙之美貌。”

    “哼,你少来打趣我。”楚王不满,忽又奸诈而笑,道:“若我说出一事来你能不发飙,我便服你。”

    “何事能令我发飙。”

    司徒天逍鹰眸冷睇,毫不在意地挥挥捏着酒杯的手,示意楚王尽管说,别藏着掖着。

    楚王浅笑,静待饮下一杯酒,侃侃而语道:“昨日本王入宫向母后请安,听闻三件有趣的事。一件出自慈康殿,一件出自承政殿,一件出自信阳侯府。”

    看向司徒天逍,饶有兴趣地问:“你想先听哪一件?”

    “皆可。”

    司徒天逍惜字如金。深知楚王性情,就算他说出想先听承政殿的,楚王也一定会压在最后讲出来。选与不选,多此一举罢了。

    楚王撇撇嘴,不悦道:“我本想先产承政殿的,既然你不想听便留在最后吧。”

    “请王爷随意。”

    司徒天逍看都也不看他,继续浅酌着杯中酒。似乎那些消息于他不过是不入心的闲话,解解闷罢了。

    楚王抚额,真是无趣啊。不知司徒天逍和二皇弟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同样无趣。依照寿王那脾气应该会发飙不停吧。

    “王爷若不想说亦可,我先走一步。”

    “慢着,本王只是……不知该先说哪一个。”楚王按住司徒天逍放下酒杯的手,说:“慈康殿吧,本王先说这件事。”

    “好。”司徒天逍收回手,重新为自己斟满一杯,浅浅酌饮。

    楚王亦灌了一口,说:“安氏族行二统领刘义死了,死在司徒老夫人的蓝羽翎箭下。你可知?”

    “嗯。”

    司徒天逍闷声,继续沉默不语,淡定自若。

    “信阳侯将蓝羽翎箭呈现太后,太后命信阳侯暂停行动。但是……”楚王叹,“信阳侯怎会甘心错失向天求都求不到的机会呢。故而下令安氏族行三姓,行四姓继续行动。但被太后提前一步知晓,亲自手书给安氏族的族长,阻止信阳侯的计划。”

    “安氏族行三常姓。”司徒天逍捻过一粒煮熟的豆子入口,“行四是哪家?”

    “田姓。曾经是太后娘家的一个远亲小族,后来经太后多年扶植,现有超越行三常姓的势头。”楚王忽然冷笑,讽刺道:“如今的安氏族内部已有人心怀异心。不待多时便会有人提出脱离安氏族另立门户,或投靠信阳侯门下,或投入敌国为奸细。”

    “信阳侯招揽他们,我们可静待日后慢慢绞来。至于投敌国的家族,王爷最好斩草除根,动作要快。”

    “本王亦如此想的。”

    司徒天逍给出建议,楚王也认同。

    “第二件是承政殿。皇后要在后日设端午宴,共邀官中命妇入宫品粽。”楚王爷瞟一眼司徒天逍一副无意的模样,笑道:“承政殿里的皇上得知邀请名册内无抚柔公主的名字,特意命陈公公传口谕给皇后,端午合宫宴饮怎能少了扶柔公主这等贵客,并斥皇后思虑不周。”

    “看来皇上要加快他的计划了。”

    司徒天逍鹰眸眯起,不安之感油然而生。真如木宁夕说过的那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现在皇上就是那个贼,而他要时刻警惕小宁儿被贼偷走。

    楚王感到身边的一股股冷气袭来,禁不住哈哈大笑,一个闪身便躲到离门最近的地方,打趣道:“看来今夜要换作本王来欣赏司徒兄发飙的美貌啦。哈哈哈哈哈。”

    “王爷,看来这西都国的兵符你是不想要了。”司徒天逍从腰间荷包中拿出两片玉虎符,雕花精美、巧夺天工的两片羊脂白玉,虎眼炯炯,身姿流线极为漂亮。

    “果然是好东西啊。”

    楚王看得两眼放光,一个闪身过来要取,却被司徒天逍更快一步躲开。轻轻一跃已经从窗口飘去。徒留下放荡不羁的狂笑。

    楚王气的大骂,悔不当初。那西都国御用虎符,他可是心心念念的想了很久呢。

    别院,曦宁园。

    几乎一夜未眠,木宁夕想不明白乐月瑶打断玉环双腿的原因。

    天未亮,吩咐黄线悄悄去晚香园找玉珠询问一下真实情况。

    青线端来清水和一小碟青盐给木宁夕漱口,偷瞄在外室收拾洗干净衣裙的红线,她靠近木宁夕,低声问:“公主,要不要一刀解决了玉环,除掉乐月瑶的帮手。”

    “没有玉环和玉珠还会有别人。”木宁夕混合清水和青盐,浅漱一口,吐出,问:“你可知道一首诗吗?”

    “什么诗?”青线茫然。

    木宁夕微微一笑,喃喃念出:“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