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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醒时分是早晨。

    我睁开眼睛,先揉两下皱巴巴的裤衩,随后爬起炕。

    这又是一个朝霞万丈的早晨,金色的阳光比昨天更加灿烂绚丽。

    出击的地方还是那个老地方,聚焦大柳树下,我再次冲锋“爱情”之山。

    人们常常说,色胆包天。

    直到长大后我才知道,人的色胆真可以包天。

    那时,我色不色的不大清楚。不过,借着昨夜残梦的余威,我的胆子更大了,大得真有一点包天啦,好像全天下只剩下我一个男人,一下子就冲过头,险些撞上红心的身子。

    覆水难收啊!

    既然覆水难收,我就顺水推舟。

    于是我将错就错,顺势将自己的嘴唇往前一凑,几乎贴到她耳边,都闻到她头发里散发出的淡淡酸味。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在她有所察觉、将要转头之际,我大喝一声。

    “喜儿!”

    “喜儿!!”

    接着再吼一声。

    毋庸置疑,这两嗓子远远超越前十几次的音量,虽不能说惊天动地,但绝对不同凡响,让红心即刻停下脚步,效果也特别显著,不仅使她转过头,还转过身,脱口大嚷起来。

    “你有病啊!”

    “病的不轻啊!!”

    气得她小脸煞白,青唇不停地发抖。

    “哈哈哈。”

    “哈哈哈。”

    我非常得意,开心极了,放开喉咙大笑起来。

    我必须要大笑。曾经过去的十几天,连续表演好几场这样大戏的我,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她的回声。尽管这声音非常难听,堪比鬼哭狼嚎,尽管这语意充满不屑,有如破口大骂,不过我仍然感到十分欣慰,因为总算得到一个和她互动的机会,至少可以掐一会儿架。

    笑罢,我说:“我病了,都病入膏肓啦!”

    她说:“那你赶紧去死吧!”

    我乜着眼:“我死了你不心疼?”

    她大嘴一咧:“我心疼?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由嘿嘿一笑:“我是谁?我是大春呗。”

    她眼角一扬:“熊样儿,自己感觉还挺美呢!”

    我说:“当然美啦!”

    她说:“自己去美吧,别像个苍蝇跟着我。”

    我说:“我必须跟着你,谁让我是你的小女婿。”

    又马上补充道:“这可是你娘早定下的事。”

    她一听,立刻大怒:“你再说一遍?!”

    我说:“再说一遍咋的?我就是你的小女婿!”

    “……。”

    霎时,她噎住了,那张脸变成一个紫茄子。

    我愉悦至极,大叫:“气死你!”

    “车咋没轧死你!”

    “你这个大傻憨子!”

    待她缓过劲来,只见她两眼珠圆睁,还呲出两颗大板牙,恶狠狠“呸”了我一口。由于我们距离太近,夹带一点腥昧的吐沫星儿,都迸溅到我脸上,让我嗅到了一点点臭味。

    我抹了一把脸,嘟囔道:“小损货儿。”

    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在我擦脸的工夫,她已走开了。

    当然,在她远离我之前,还没忘再骂我一句:“你去死吧!”

    我绝望地大喊一声:“我恨死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