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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心难测啊。”韩从允附和道,“阿耶忠心一片,可圣上却未必能看得见……”

    “罢了。”

    发再多的牢骚,也于事无补。

    韩建问道:“你说说,圣上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怎样才算表明我华州的忠心?”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毕竟圣心难测……

    韩从允思索良久,也只能试探性答道:“眼下看来,也唯有孩儿入京,或许能挽回圣心……”

    “不可!”韩建断然拒绝道,“为父绝不能让你犯险。”

    韩建自小流窜山野,眼见身边亲人一个个惨死,因而家族观念极重,又一共只二子,尤其是长子韩从允,是他的心头肉,一直被带在身边着力培养,而韩从允也极为争气,很早就展露出非凡的智谋和才干,在华州众将内也渐有威信,是接班华州的不二人选。

    自己辛苦打拼大半辈子,好不容易闯下这份基业,为的就是能传给儿子,再子子孙孙一直传下去。

    私心里,韩建宁愿自己有难,也不愿他这长子有任何闪失。

    “你就待在华州,待在为父身边,哪都不准去。兔子逼急了也咬人。若真把我逼急了,大不了,我打开潼关、引关东兵马入援,跟他来个鱼死网破……”筆趣庫

    “阿耶万万不可。”

    韩从允连忙劝阻。

    虽然他心里也清楚,父亲不是莽撞之人,说的也不过是一时气话。

    “若真放关东兵马入关,这华州,从此后可就再也不归我韩氏掌管了……”

    韩建痛苦地摆了摆手,不答。

    他不傻,若非到万不得已时,他绝不敢轻易打开潼关,引外援入内。

    可另一方面,他又舍不得爱子犯险。

    然而,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方法吗?

    他此刻稍稍冷静了些,也意识到了,正因为他太爱护长子,所以天子真正要索取的,也正是他这个儿子,如此才能完全操控他。

    不可谓不狠……

    韩从允不忍父亲如此痛苦,劝慰道:“阿耶勿忧,当今圣上非是残暴昏庸之君,既识得了阿耶的忠心,又如何会为难孩儿?孩儿去了京城后,必定尽心侍奉,既可保性命无虞,说不定还能得圣上器重,为阿耶增光……”

    “而且,”韩从允又低声道,“那‘威远大将军’果真神器,孩儿去了京城后,说不定还能打探些消息出来……”

    说起“威远大将军”,韩建顿时两眼放光。

    那日“大将军”的神勇威风,至今还刻在他脑海里。他久历沙场,如何不知此物的厉害及用处,一旦华州也有了此物,放几尊于城头上,可抵得上千军万马……

    然而他思索良久后,还是小心嘱托韩从允:“我儿此去京城,务以安危为上,至于那‘威远大将军’,为父自会想法打探,我儿切不可以此犯险。”

    韩建如此说,便算是答应以其子为质了。

    韩从允也松了口气,忙允诺道:“阿耶放心,孩儿识得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