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南贵子也好像一只高贵的孔雀一样,四十五度仰着脑袋,努着嘴,仿佛真的跟石崇铆上了。

    方平把南贵子按下,又请石崇坐下,斟满一杯,递给石崇,道:“石前辈,你今天应吃最多的酒,我们都不及你,只得吃少些。”

    石崇接了酒杯,立时见底,捋着胡子道:“那就对了。”

    此时,再瞧瞧一直不发言的那个童子,见他已吃得饱饱的,两手摸着肚子,满脸红润,笑嘻嘻的,心满意足了。

    石崇侧头对那童子吩咐道:“你去我书房把那本《射箭纪要》拿出来。”

    童子翻身起来,吧嗒吧嗒踩着草地走回屋里去,不时,又蹦蹦跳跳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不厚的册子,走到石崇身边,递了过来。

    石崇接过,随手翻了翻。

    方平两眼紧盯着那本《射箭纪要》,生怕石崇看着看着会舍不得给自己学,心里甚为着急,又不好意思问他要,只得强压内心的浮躁,不停挟菜吃。

    石崇翻了一回,把《射箭纪要》递给方平,道:“这是我近来无事时记下的一些关于箭术的心得与诀窍,你拿回好好揣摩,只要你揣摩透了,你的箭术就不差了。”

    方平连忙将两手往身上揩了揩,十分恭敬地双手伸出,接过《射箭纪要》,笑容可掬,拿在手里,仔细看那封面,上面黄底黑字,只有四个端正的楷字:射箭纪要。字看得过去,说不上遒劲,不潦草罢了。摸了摸简朴的封面,知道里面的内容可是箭王的射箭心得,不禁喜上眉梢,笑道:“我一定不会辜负石前辈的期望!”说着,将《射箭纪要》揣进怀里了。

    石崇又饮了一杯,谆谆道:“一定要用心揣摩,不可贪功冒进,要是看了《射箭纪要》,你还不会射箭,那你不要来见我了。我都觉得丢脸了。”

    方平拍着胸脯道:“石前辈放心!要是我没学成,绝对不来见你。”

    南贵子眨了眨大眸子,望着方平,微笑道:“你没学成,那可害惨石前辈了,我可赚了。”

    石崇捋着胡子,瞪着白眼道:“胜负未定,不要再说了。”

    五坛好酒很快就喝光了,基本都是石崇一个人喝完了,方平与南贵子两人加起来喝了不到半坛。那童子倒是吃了不少菜肴。

    方平还要再去买十坛好酒来,石崇说不用了,说等方平学成了箭术时,再来痛喝一顿。说着,有几分醉意,也不辞谢,竟然自顾自回屋里去休息了。童子自然也跟着进去了。

    方平与南贵子望着石崇进屋里去了,两人面面相觑,笑了笑,收拾好地下的杯碟,然后解开马缰,牵着马,离开了大榕树。

    彼时只是正午过一点点,两人骑了马往回走。

    南贵子还是挂着乌木牛筋弓与箭壶,望着方平,道:“那你这几天就好好琢磨《射箭纪要》了,我不打扰你,我们十日为约,十日后我再去找你。”

    方平也正想藉此空闲来修炼自己的箭术,以免心神受到打搅,瞧着南贵子,道:“好,是了,你到底住城里还是城外?”

    他始终想弄明南贵子的身分。

    南贵子侧着脑袋,妩媚笑道:“我住城里跟住城外有区别么?”

    方平原本只是随便问一句,早已预了她不会回答,淡定道:“没有区别,只是问一下。”

    南贵子见方平一脸的淡然,没有半分关心的意思,努嘴不悦道:“一点也不关心人。”

    方平连忙一把拉住南贵子的玉手,笑嘻嘻道:“我最关心你了。晚上有想我么?”

    说着,轻轻摸了摸她的白皙柔滑的手掌。

    南贵子抿嘴笑道:“梦见追着你打。”

    方平思索片刻,若有所思道:“骂是痛,打是爱。”说着,拿起南贵子的手掌湿吻了一下。

    南贵子急忙抽回手,眨眨眸子,微嗔道:“你总是留下口水在我手背。”

    方平笑了笑,揩了揩鼻翼,一本正经道:“看到你让我流口水啊。”

    他倒真的有点喜欢可爱的南贵子。

    南贵子撅着嘴唇佯怒道:“那好,接我一箭。”说着,从背上拿下乌木牛筋弓,又从箭壶里抽出一支雁翎箭,要拉弓搭箭。

    方平“哟”了一声,又“驾”一声,两脚一夹马腹,那红狮驹如飞向前去了,瞬间飙出数十丈,他回首笑道:“下回一定要打败你。”

    南贵子掩嘴而笑,扬着手中的弓箭,示威似的道:“那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