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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安九岁生日到来,宫里起早准备了红皮鸡蛋给他吃,嬷嬷将鸡蛋放置在桌面上滚了滚,寓意今年的运气滚滚来,辰时后出宫到和园拜见肃清太皇太妃,请过安后再去读书,舒庆春因为难得遇到好的学生,特别允许他今日到内阁,坐在一边来看《尚书》。

    “福安,你今日过生日,想要什么样的礼物?”舒庆春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个年少成名的孩子,捋了捋白胡须望着他,这日已经过了晌午,翰林官们的工作也慢下来,都围上来想听听这个被陛下养在身边的小世子的回答,说道,“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

    舒庆春听他这样回答,随即从案台上抽出一份让他颇为烦恼的老折子,递给他说,“当年成王谋叛,背后监管的兵部丢失了四万件兵刃,要求严惩兵尚,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凡侵盗仓库钱粮入己,千两以下者,仍照本律拟斩,千两以上者,拟斩监候。文武官员犯侵盗者,倶免刺字,可是若兵尚并不知情,应交大理寺审”福安回答道。

    舒庆春点了点头,却并未露出非常满意的笑容,福安便就追问大理寺当年查出来结果是如何,这时翰林官们都面露难色,只听见舒庆春说,“皇爷看到折子后,未交由大理寺去审,直接下令捉拿兵部尚书,株连三族,无一幸免”,说吧,他低头无奈了望了一眼自己当年写给肃宗的票拟:收押监狱,命大理寺寺丞,彻查此案。

    “那、那批兵刃都找回来了吗?”福安问道,见舒庆春摇了两次头,又忍不住再问,“若是早找了,那藏起来兵刃的人岂不是还有可能谋逆?”

    武英殿大学士曾津卫正好听见谈话,就将此案的卷宗给福安,原来当年成王就铸造好的兵刃安排尚书发到边关,半路到渝州运送就遭遇刺客埋伏,时间地点都被知道的一清二楚,护送的官兵毫无招架之力,全部丧生,没想到最近,渝州出现了新的事情转机。

    “陛下最近让牢狱里的德子林戴罪立功,远赴渝州查案去了。”曾津卫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和他老师一样没想到内阁最大的敌人又捡了一次机会,“渝州的地方官最近上表,说是在清查户籍时候发现一名当时负责护送的官兵,此人遭遇刺客挟持,死里逃生,怕担心自己回去后被认为逃兵,所以藏起来,如今却被捉了起来等候审问。”

    傅册这时走进来,看着翰林院院首和大学士围在一起就是满脸愁然,不禁笑嘻嘻的大摇大摆走进去,打量着福安,这个宫里人说是神童的小娃娃,漆黑的大眼珠子,也不怕生,就说,“小福安,我听说你今日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文状元?”

    “不行。”

    “武状元?”

    “也不行。”

    福安没有了兴趣,转过头来就把常常待在身边的《尚书》拿出来看,舒庆春也是看了傅册热脸贴个冷屁股而轻蔑的一笑,天色已晚,就让福安不必再理会他,喊他去给陛下请晚安,自己也不留傅册坐下,众人散了去也忙着各自应有的工作。

    傅册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非要和福安聊聊天,就追上去福安后边,途径大庭皑皑白雪,福安心血来潮,停了下来,顾不得寒冷,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堆砌两个小雪人。

    “福安,你猜那个死里逃生的官兵后来说了什么?”傅册轻轻的蹲了下去,捉起一把雪的攥成团状,得到满意的大小后放置在福安堆的雪人隔壁,见他似乎脸色很苍白,笑着解释说,“我和德子林是好朋友,他给我来信说,说那官兵被刺客刺中胸口大难不死,偷偷的听到那刺客的首领说,往西边逃,要租一艘大船,走水路就可以把兵刃送到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