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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安的脸色似乎因为他口中的话缓和下来,似乎没有刚刚的苍白,他僵硬的手指头已经冻得有些发紫,努力的要搓一个小一点的雪人,甚至不惜放在自己的胸口暖和些,没想到傅册已经快他一步,将一个矮矮的,显然是半个小雪人的身段放了在空位置上。

    “其实即便德子林再怎样说着顺着水路上的各个县地去找,其实都找不到对么”傅册突然试探性的扭头看向福安,见他因这句话怔住,自然便说出了心中的猜想。“那批兵刃是你父亲藏了起来,兵刃就被他沉塘在滕州的江河淤泥,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父亲没有答应过成王谋逆。”

    福安打断了他的话,那团小雪还捂在小手上,童稚的小脸上有太多的秘密,只是两年前他就预料到会被知道真相的一天,若非水灾泛滥,大事不妙,又怎会知道原来父亲竟然做过这般事情,那般蠢事,“父亲是被迫参与的,他没有将兵刃讲给叛军手里”

    那日父亲在书房紧张地来回踱步,本来他告诉过父亲可以用两位旧工部侍郎做幌子,兴修水利,将兵刃火速转移,铸成废铁丢弃山野,奈何铸铁的匠人贪图便宜运走了一批到黑市贩卖,竟然又招来成王昔日旧部的注意,再次要挟父亲以此就范。

    “你父亲冒险进京,应该是签下了投名状对么?”傅册懒散的看着三个歪歪扭扭的雪人,听着福安刚刚这么冷静的承认了冯王藏兵刃的一事多少还是有些震慑到,有回过神来,对他冷静的说道,“只要交出那份名单,我便可以保你一命。”

    福安听到这句话时脸色有些微变,扭过头看着眼前的傅册,没有半分害怕,反而冷静的问他,“我本要去见陛下,为何傅大人赶在这之前要和我说名单的事,又承诺保我性命,这若是一场交易,福安想知道您背后是否也有”

    傅册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抽出一份手谕,暗金色的龙纹在上,不同于玄黄色的金龙腾飞,静默的暗处藏着阴鸷的雾龙,倒是清晰地显示傅册背后的力量,如他接下来说的话一样的冰冷,“皇爷要那份名单,自然可以保你全家性命,你不必交给陛下。”

    “凭什么?“

    福安冷静的站起来,很显然皇爷迫切的需要的那份名单,也许里面是不能让当今陛下知道的秘密,他不禁有些以退为进,说道,“我将名单交给陛下,自然全家依然可以保命,何必交给皇爷,难不成皇爷也有秘密在名单里?”

    “那我换个说法,你若不交出来,全家命不久矣。”傅册风轻云淡的说出这一句威胁的话,仍旧是一脸笑嘻嘻的面孔,拢了拢身上的官袍,站起身来将目光看向远处的宫殿,“即便是那宫里的人说要保你全家的命的承诺,可你怎么会知道属不属于无济于事呢”

    乾光宫突然一阵吵闹,数十个宫女太监都候在门外,紧接着萧仁景就脸色匆匆的离开往陈宫的方向所去,总管庆海命小监点笼走到了福安面前,见他脸色有些白,以为是风寒冷着,便说,“陈宫的秀娥听说是刚刚苏醒,福安世子今日不必晨昏定省,快回去歇息吧。”

    庆海见福安有些愣住也没有说话,连忙让宫人给他披上暖和的斗篷,见他发抖的双唇想要说什么话又无缘无故的咽了回去,正欲追问,傅册就抢先说他在雪地玩了会,应该是风寒不会有很大的事,让庆海快些去追上皇帝的步伐,自己则答应会送福安回去歇息。

    一群宫人婢女再次渐渐走远。

    傅册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小监转手给自己的灯笼也被寒冷熄灭了烛火,似乎感觉到身边的福安有些过分安静,故作轻松,从怀里再次将手谕拿出来,递给他,“终于知道你生辰该送些什么东西了,这手谕里面是空白的,可以填上任何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