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一夜清风阁，数万百花银。

    清风阁，名义上的清雅之地，背地里干的却是令人不齿的勾当，有人会说，烟花之地本就是如此，然而清风阁并不是什么烟花之地，而是豢养之地，比烟花之地更让男人疯狂，让女人惊恐。

    素素死的时候，我刚从延维的别院回来，刚进门口，若娇一把抱住我，哭着说素素死掉了，我一阵恍然，拉着它疾步走进素素的房间，只见素素的身上盖着一层白布，露在外面的胳膊青红交加，手腕血肉模糊，我忍住胃里的叫嚣，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前两天素素还和我说笑打闹，这一刻却是如此凄惨，我拉住菱娘，问道：“菱娘，素素从十二岁就来到清风阁了，如今已经四年了，菱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您葬了她吧，不要让她死了也安生不了。”菱娘瞅了我一眼，摇了摇头，领着家仆将素素抬了出去。

    若娇抱着我哭了起来“于归姐，素素是死在床上的，今天早上发现的，遍体凌伤，于归姐，我们是不是有一天也会是这种下场，活着的时候生不如死，死了还不如一条狗来的自由。”我看着若娇十三岁的脸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沦落风尘，命和尊严就是这样的卑微，其他的地方的姑娘若死于非命，衙门还会走走过场，清风阁的姑娘若是死了，那就死了，就像说一句话一样无影无踪了，

    我拍了拍若娇，说道：“我们的运气不会那么差的，不用担心，菱娘也会帮衬着我们的，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于归姐，你刚从延大人那里回来吗？其实姐妹们都挺羡慕你的，有延大人在你身后帮你挡着，省去了好多的麻烦，于归姐我先回去了。”

    我看着若娇的背影，就好像看到了我来到这里的场景。

    我十二岁被父亲卖到这里，挣扎过，以死相抵，七天的时间就让我妥协了，两年的学艺，十四岁开始正式接客人，什么人都遇见过，什么事都遇到过，我从来没有想过死，也从来不会让你陷入死的危机中，我害怕死，死掉了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十五岁第一次在街上遇到延维，之后我就在清风阁摘了牌，只服侍他一人，连我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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