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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小心翼翼,不触碰其逆鳞,已是许久没与李承启闹别扭了。这下因为几句情话,因为一丝犹豫,竟又把他惹怒了,沈嫣实在后悔自己的木讷和实诚。

    她曾多次在心底叮嘱自己,对待李承启,哄着点儿便能相安无事。这回她又是怎么了,面对他的问话竟是连撒谎也不会了。

    她辗转至他跟前,挤出一个笑容来,伸手要去牵他的手,被避开了。

    “承启,”她忍了忍性子,还是做笑,“这段时间,我们不是处得很好吗?”

    李承启双唇紧抿,仍是不做声,也不看沈嫣。

    “翰儿和霁儿就是存在着,你何需时常假设若没他二人我会如何如何?”看他仍是不动声色,沈嫣的耐性也在减少,“你现在是一国之君,是天子,为何还总是因为这些问题与我争执不休?无论如何,我都在这宫围里,都陪在你身边,都是你的女人。你还有何不满的?”

    “朕要你心无旁骛!”李承启怒声脱口而出,“你何时做到了?”

    沈嫣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的确,她没有做到心无旁骛,眼里看的心里想的不全然是眼前这个男人,但她自认为,已算是对得起他了!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对自己有那么多的要求。

    有些事,不说破,不强求,两个人便可相安无事,琴瑟和鸣。一旦说破,一旦想得太多,便会生出嫌隙。

    “你我之间,怕是八字不合。”沈嫣叹了口气,顷刻间所有精神都没了。她深感无力地坐到床弦,看也不看李承启。“若非八字不合,怎会好端端的也能起了争执?每次争执的,也尽是这些没什么意义的事。”

    没意义的事?李承启惊于她这样的论调,一时之间又气又恨,“朕要的可不是一具虽然有血有肉但却没心的躯壳!”

    沈嫣实在忍不下脾气,终于怒目相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下你对我对所有人的戒心?你这样,真的让我感到……让我觉得很累。”语气缓和了,没有将心底的那句“让我觉得很烦”说出口,未免伤了眼前人的心。

    但李承启岂会看不出她分明是烦自己,厌恶自己……她根本不爱自己了!或许,从未真正地爱过。他曾经信誓旦旦地以为,待到自己夺回皇位,为她沈氏报了血海深仇,给她最高的地位、无尽的宠爱,她就会“一心向他”,心无旁骛。可她的心,到底比石头还硬……怪安阳平!这一切都怪那个安阳平。

    他突然忍了所有的愤怒,甚至显得无比宽和道:“你若想去南诏找他,朕让霍青带人护送你去。”

    “你这是何意啊?”他突如其来的话语,倒让沈嫣惶恐。

    “不是放不下他吗?去南诏,彻底与他有个了断。”李承启迎着她惊疑的目光,深沉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说话的口吻,也是别样的沉静。顿了顿,他接着道:“去了,若是不想回来,那便不回来罢!朕成全你。”

    沈嫣惊得直起了身来,走近他,绝不相信他的“成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知为何,听他这么说,她觉得胸口堵得难受。“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她可不想自己真的动身了,他又把自己抓回来。或者,见到安阳平时,让霍青放暗箭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