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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示意门口小厮无需汇报,秦辂径直走到门口,笑眯眯朗声道:“两位为什么不当面夸我?”

    、“哈哈哈。”刘本得意的笑两声,走来将秦辂引到桌前。

    满脸堆笑,章德对秦辂说:“外面把你夸上天,你不听,偏要我们两个老东西夸你?”

    瞅一眼刘本,只见目光如炬、虎虎生风,秦辂暗道可不是老东西。恬着脸道:“外面不过是些八卦,真心夸人还得看长辈的,能教他们广阔的见识惊叹,才是真本事。”

    “我怎么听着就是不舒服呢?”刘本略一皱眉,打个哈哈:“你虽然才学惊人,但我们刚才可不是夸你。”

    “哦?还有谁值得赞扬吗?”秦辂故作惊讶道。

    将桌面两张纸转向秦辂,章德捋着胡须不言。

    定睛一看,“于”字出现不下七次。秦辂假装皱眉,随即笑道:“如果是于兄,那么勉强可以吧。”

    “行啦,不与你扯闲话,说正事。”刘本严肃的说:“这仆役手段了得,已经使周汾退出辅佐陈永仁的圈子,这几天崔姓才俊忽然崛起,将周家打压的抬不起头。”眉目间的笑意越说越藏不住。

    章德拿起信,指着其中一处,补充道:“他在信中豪言‘斩其臂膀’,恐怕都算谦虚了,因为陈永仁最近不知为何性情大变,隐隐有入魔的征兆。”

    “入魔?”秦辂摸着下巴,思考这个词的分量。六界早有魔界,但名声最差,修行者也将入魔当做大忌,所谓:一入魔界深似海,从此长生是路人。

    由魔心窥大道历来被所有修士认定为旁门左道,即使一时修为大涨,却是以寿元作为代价。

    “他入魔尚早,陈资远出手,总归能把他拉回来。”刘本分析说,一下将陈永仁自取灭亡的的可能性掐断。

    摇摇头,秦辂暗道可惜,陈永仁若是真的在魔路走到黑,倒是省了众人不少力。

    “他本就自大狂妄,入魔恐怕加剧其心神的偏执,是个好消息。”章德在一旁幸灾乐祸道,这老头原本也算德高望重,谁知道走到计划第二步,本性暴露阴险狡诈起来。

    “好歹也是城主府培养十八年的人物,怎么这么容易入魔?”秦辂提出疑问,心里没由来的想起拍卖会那缕黑色神识,不禁冷颤咬牙。

    “可能是顶不住拍卖会的打击吧。”刘本皱着眉说,觉得只有这个原因还算合理。

    章德一挥手,大气的说:“为他操个劳什子心?于兄弟信还没完呢,先看信。”

    另外两人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来,不再管陈永仁入魔的事。

    手拿着信,章德粗略读过,不禁惊讶出声:“不得了,好见识!”

    秦辂还没来得及提问,章德就兀自开口:“这信我来读吧:”

    “几日不见,对秦老弟很是想念,想起当天促膝长谈,仿佛就在眼前。这几天我偶然想到一个绝妙比喻,一定要与你分享:狼犬死于大道上,獠牙利爪,人们以为是假寐,只敢远远观望。实际内里蛆虫臭蝇翻动,撑着一张厚实狼皮起起伏伏,做扑食龇牙状,但只需有胆大的人上前踢一脚,就会知道——不过一群蝇营狗苟撑着狼皮而已。”

    “哈哈哈,真是绝妙比喻。”刘本最先反应,仰天大笑。将土皇帝城主府比作死狗尸体,将钟鸣鼎食的各大家族比作蛆虫,胆色实在厉害。

    “于兄之才,吾不及也。”秦辂叹气道,第一次感到惭愧。瞥一眼信件后半段,还有于林提出的细节方案,详细缜密。

    “无需自卑,不说他在城主府工作多年、事事通透,单是年纪也比你大上不少。”章德宽慰道,眼睛看着秦辂。

    闻言,秦辂低头一叹,说:“于兄信里那些的建议,我看着只有佩服,例如:借机激化崔鹤与周家的矛盾。”

    “你何时这么妄自菲薄了?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向他学习不就行了。”刘本拍拍秦辂肩膀,说道。

    顺着刘本的话头,秦辂道:“刘会长也认为于兄有才能?”

    上次在秦辂面前夸赞于林,刘本是想消弭秦章两人的隔阂,现在仔细审视,于林的确有几分胆色才干。在帝都生活多年,刘本看惯天才的崛起陨落,所以对修为不太感冒,反而最看重心性,这也是他欣赏秦辂的原因。缓缓开口:“这位于兄弟值得你学习,称得上良师益友。”不知不觉,刘本对于林的称呼由“仆役”转为“于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