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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年十月

    尚未开始落雪,严酷的寒冬已经开始展露自己的声威,来自西伯利亚的寒冷北风,在没有后世高楼大厦的阻挡之下,似乎所向披靡。

    这又是一个特别冷的寒冬。

    因战乱哀鸿遍野的人们,呼吸着穿心入肺的冷空气,寻思着,今年的冬天,又有很多老人要熬不过去了。

    陶谦,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暖炉旁,一动不动地看着呼啸的寒风,席卷着天上的残云,久久无语。铁塔一般的张飞,跟着一个猿臂大耳的儒雅壮汉,站在陶谦身后,也是一动不动。

    自从确立了刘备为接班人之后,陶谦一直卧床不起,今天,突然能自己下床,甚至喝了一大碗的小米粥,然后跑到了院子里,似乎精神饱满了起来。但是刘备知道,陶谦,已经不行了。

    哗啦一声,院子里的一株白杨树,在突然的一阵强风之下,竟然断裂了开来,径直朝着陶谦飘了过来。

    一声虎吼,张飞赤手空拳,狠狠一拳抡了过去,啪啦一声,把这段白杨木打成了粉碎。陶谦动也不动。刘备一脸轻笑,这个三弟,自从上次和胡车儿交过手之后,武力日益精进,双目也开始变得血红。

    “什么情况!!”

    门外的士兵,一下子被惊动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之后,无数的士兵涌了进来。

    陶谦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为首的百夫长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之后,准备转身离去。

    又是一声寒风的呼啸,仿佛有人在说话。

    陶谦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踉跄了两步,环顾四周。刘备和张飞也猛然瞳孔一缩,他们,也听到了有一个女人在说话。

    “陶哥子,进来取取暖呐!”

    仿佛打开了记忆的匣子,陶谦泛黄的双目,一下子变得清朗了起来。

    四十年前。

    依然是风雪欲来的秋日。

    小世家的庶出弃少,落魄的自己,那个在村里游手好闲,遭尽白眼的小混混。遇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发奋图强,变成裂土封疆的重臣。然后执子之手,佳人却香消玉殒,留下一生的遗憾。

    俗套到不能再俗套的情节。

    风依然在呼啸,仿佛一个女人,在低吟浅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翠花……你来接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