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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在我的生活经历里,值得别人如此大费周章去做的人,只有一个苏元,只有那个崂山的掌教才能有这样的资格。其他的人,包括九斤、倩雯、山哥在内,都没有这样的待遇。至少,想要找到他们,直接就可以去找,完全不必这样做。

    可是小吴却冷笑着摇了摇头:“他?我要他有什么用?他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这件事里,你、我,所有的人都是棋子。”

    我更加惊诧了:苏元是何等身份?却在他的口中,如此一文不值?甚至也被当做了棋子。但是,细想之下,除了他,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任何人能与他口中所说的有价值产生联系。

    看到我惊愕和沉默,小吴始终怪笑着,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讲。或许真的如他所说,我也不过是这场迷局里的棋子而已,有些事不是我可以知道的。

    我们全部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九斤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我没功夫和你扯什么棋不棋的,反正你就是假的,九爷的朋友,我自己清楚真假。你要是识相点,就老实交待,省得一会动起手来,还要让九爷再费事收拾你。”

    小吴冷冷一笑:“我没有什么好交待的。再者说了,你觉得眼前这形势,还容得你动手吗?”

    九斤虎眼圆瞪,立即向那老者求道:“老叔,我要打死这个孙子,你给我十分钟时间,不,五分钟就行,让我先替你把这孙子打死再说!娘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老者始终在一旁冷眼看着我们对质,此刻听到九斤的话,他冷笑道:“你不用着急,留给你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我听他这话里的意思不对,正要问他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却只见他大手一挥,命人将王鸿扶到了王座之上。

    王座之上,雕刻着一个巨大的石像,王鸿被人扶坐到正中位置,正好坐在那石像的两腿中间。

    老者待他坐定,纳头便拜:“王祖在上,我等受三槐王氏所托,护身来迟,让您清梦被扰,罪不可恕!而今我擒拿罪人于此,供您享用,以恕我等罪孽,望王祖在天之灵,莫要责罚!”

    说罢,只见围控着怨煞的几个面具人,已经用红绳将怨煞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一路牵制着送到了王鸿的面前。

    那怨煞这会被人制服,早没了先前毁天灭地的威风,反而在面对着王鸿时,露出了些许胆怯。

    王鸿轻轻挥了挥折扇,示意那老者退下:“尔等孝心,我不怪罪。你们且去吧。”

    那老者听话的站起身,大手一挥,便带着所有的面具人退到了远处。而王鸿则用纸扇轻轻的敲在那怨煞头上,竟兀自笑道:“你这孽畜,倒有一番好本事,若非我真灵出世,只留一道魂魄在此,倒也能将你收到身前,做个护卫。”

    怨煞虽然极凶,可这时也是困兽一只,听出王鸿话中的意思后,它鬼叫着求道:“爷爷饶命!我愿做您的……”

    王鸿却打断了他的话:“你莫心急,我现在尸身内只有一道魂魄,留你在身边,等你怨气恢复了,岂不是养虎为患?既然你有孝敬我的心意,我便成全你。”

    说罢,只见王鸿突然抬手,那纸扇便重重的敲在了怨煞的头上,竟发出一声威似震雷的动静。怨煞立刻发出一声惨叫,极为凄厉!

    王鸿这才桀桀一笑,秀口微张,竟吐出一条长有三尺的血舌,像一条红蛇般向着怨煞就袭了过去。

    血舌在怨煞身上一阵游走,将其卷在其中,跟着猛然皱缩,便勒紧了几圈,疼得那怨煞呜哇乱叫。

    血舌卷勒之处,升腾出阵阵白烟,滋滋作响,极为可怖。而怨煞已经凝实的身子,竟像被靠近烙铁的寒冰般,开始渐渐融化。

    就在这时,只见另一条血舌再次从王鸿的口中吐了出来,只是这长舌却并没有卷上去,而是像吸管一般,开始尽情的吸食着怨煞融化的身子。

    就这样,那只先前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怨煞,在两条长舌的共同作用下,变成了一堆血水,被王鸿尽数吸食干净。

    可怜的秦掌柜,活着时被人一句“好人做到底”给杀了炼成怨煞,结果死了,又是被人一句“成全你的孝心”,连一点血肉都没剩下。

    我与秦掌柜交情并不深,也就在当初参加他组织的拍卖会时,打过一点交道,但看到他这一番从生到死,再到彻底消亡的遭遇,仍不免有些唏嘘。

    吸完之后,王鸿的脸上隐隐现出一层黑气,两眼格外通红,透着股瘆人的邪意。

    “此孽畜倒也有番修为,竟让我的魂魄归了一道,可三魂七魄尚有八道还未回来……”王鸿自言自语之时,抬眼扫了一圈我们,“还有七个,不够不够。”

    那位老者适时的再次站到前面,恭敬的说道:“王祖不要担心,我已做安排。带上来。”

    说罢,只见两名黑衣人走上前,递上一个玉瓶,那瓶口上贴着一道血红的封印,瓶身兀自微微抖动着。我一眼便瞧出,这瓶子乃是所谓的封禁瓶,里面想必封印着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