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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迪兰来的言语者和行刑者耳语了几句,行刑者的脸色立刻变得愈发难看。行刑者犹豫了片刻,走到迪兰面前命令道:“你就在这个隔间等冈幕先生,无论他是否愿意见你,你都不许在知更鸟殿里乱转。周围一切有文字记载的的东西你都不许翻阅。在我们确定你的身份之前,你如果轻举妄动,我们有权把你处死。”

行刑者随手推开了廊道旁的一个隔间,隔间里有一组厚实的黑木桌椅,桌椅四周的地毯上沾满了鹅毛笔甩出去的墨点,周围堆满了书籍和还未写完的纸张,似乎有许多人在这里进行过誊抄和撰写。

隔间四周没有窗户,这些堆满书籍的地方为了预防火灾,房间全靠荧光的矿石照明。所以迪兰还未进门就被里头的寒气冻得打了个寒颤。

行刑者似乎笃定了迪兰不敢轻举妄动,领着周围的言语者一起匆匆赶往了远处。那些言语者拿着旗帜和一大卷地毯,似乎是要迎接什么贵客。

迪兰看着凶神恶煞的行刑者离开了廊道,然后看了看大雨之后,寒气逼人的隔间,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白蜡树前,靠近了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的凡隆。

凡隆身上的紫色斗篷弥漫出闪电烧灼之后的黑烟,他揉了揉青筋直跳的额头,宝蓝色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但他咬紧了牙关,对着缓缓靠近的迪兰微笑了一下。他的手背在背后,爆鸣的闪电在他指尖跳耀……

“你不要动……你扭伤了。”迪兰看了看凡隆疼得满是汗水的额头,小心地蹲下身,伸出手捂住了凡隆脚踝上的伤口。她指尖汇聚的碧绿光泽小心地修补着凡隆脚上的肌腱,虽然不能修复如初,但足以缓缓镇痛了。

“好心的姑娘,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凡隆警惕地凝视着迪兰,神色却微笑轻松,仿佛毫无忌惮。他收起了指尖的闪电,仔细打量起衣衫褴褛的迪兰。

“我听到你哥哥在恼火你给别人通风报信,结果拯救了灰巢。我是灰巢人哦,”迪兰大喇喇地笑了笑,说:“如果小银马不来救我们,我们都会死的。所以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是好人啊。”

“好人……吗?”凡隆微笑着挑了挑眉毛,笑着说:“哈瑞、莱特、泰利……一个个平时像水蛭一样咬着我谄媚。现在我被哥哥掉在这儿羞辱,一个个都跟死了一样。只有你这个不知道我哥哥有多厉害的傻姑娘才敢来帮我。”

凡隆笑着抓了抓漆黑的长发,然后把湿漉漉的刘海用绳子束到了脑后,最后揉了揉宝蓝色的眼睛,整理了一下仪容。他踮起脚往四处踩踩,确定脚踝能支撑起身子后,轻轻一招手,呼啸的气浪就把他托了起来。凡隆悬浮在空中俯瞰迪兰,似乎打算离开知更鸟殿,躲躲风头。

在凡隆离开前,他摸了摸迪兰的脑袋,莫名其妙地笑了,说:

“你会因为你的好心,而得到好报的,傻姑娘。”

迪兰看了看凡隆那个含在嘴角的微笑——

他为什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