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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哭,一边用脑门往柱子上撞。“咚咚咚咚”,撞得天花板嗡嗡乱颤。云姨见他吓成了这副德行,知道他再也不敢耍花样了,摆摆手,示意家将们退下。然后换了副语气,柔声命令,“念你是新调来的份上,我可以放过你这一次。不过……..”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孙仁宇放开柱子,冲着上面连连顿首。“夫人的大恩大德,小的这辈子没齿难忘!”

    “起来说话吧,你也是公门中人。看看都成了什么样子?”云姨笑着摇了摇头,低声命令。

    “是,是,夫人教训的极是!”孙仁宇又磕了个头,偷眼向上看了看,见郡君夫人脸上的乌云已经有渐渐变淡的迹象。擦了擦已经撞出青包来的脑门,慢慢爬了起来。

    这回,云姨没命令他坐下。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先夫已经过世多年,如今这宅子里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难免有些霄小之辈会时不时动些歪心思。但天下之事,再大也大不过一个‘理’字。谁要是无凭无据就想冤枉好人的话,我们娘俩即便凭着性命不顾,少不得也要跟他去两仪殿内打上一场御前官司!”(注3)

    孙捕头一边擦汗,一边点头,唯恐哪句话说得不谨慎,再被云姨捉到痛脚。“是,是。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今日也是奉,不,不,小人今日是被猪油蒙了心,走路不长眼睛,一头就撞到了崇仁坊里来!”

    看到他那副畏手畏脚的嘴脸,云姨不由得抿嘴而笑,“你倒是会撞。好在今天是撞到了王家。若是再往东走几步,一头装进周郡公府,被人家一顿乱棍打死了。你说,万年县张大人,到底有没有勇气到郡公府里替你讨还公道呢!”

    闻听此言,孙捕头双膝一软,差点又瘫在地上。用手在柱子上扶了扶,总算站稳。深深做了两个揖,低声哀求,“夫人放过小的这一次。小的再也不敢乱来了。小的人贱,早晚在街上被马车撞死,夫人犯不着为了小的伤了阴德!”

    “你是正编捕头,我是万年县管辖下的子民,怎敢生您老人家的气呢?”云姨摇了摇头,咯咯冷笑,“日后,我们王家还得请孙捕头多多照应呢!”

    “不敢,不敢。日后只要夫人有令,刀山火海,小的也不敢推辞!”孙仁宇打躬作揖,只求今日能平安脱身。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云姨笑着点点头,然后正色询问,“既然来了,也别忙着走?到底哪个不长眼的胡乱攀诬,把脏水泼到了我家洵儿头上,还请孙捕头透漏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