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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封李贤为皇太弟大典后的头天夜里,唐帝便再次病危告急。

    尚在东宫的李贤得知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养心殿。

    “皇兄,皇兄……”

    李贤疾步匆匆跨进养心殿,就看见此时大殿里已经围聚了好些人。

    这时都恭候在唐帝的寝宫外,面色急促,见了李贤,一个个赶忙躬身行礼:

    “臣等参见殿下!”

    李贤挥手示意,直接穿过朝臣来到了寝宫里。

    原本灯火通明的屋子里这时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显得有些昏暗。

    李贤进屋就看见塌上的唐帝被厚厚的锦被拥躺在卧榻上,已经微弱不堪,快步来到榻前跪倒在地:

    “皇兄,臣弟来了。”

    唐帝喉结动了一下,吃力地说道:“是贤弟吗?”

    李贤内心顿生一股酸楚,淌着眼泪说道:“是臣弟。”

    “余相,你们先出去吧!”

    余天正这时也是眼中噙满泪水,听了唐帝的话,点点头说道:“皇上,臣等告退了。”

    唐帝缓缓抬手在榻前拍了拍:“来,坐到皇兄身前来。”

    李贤含着眼泪,忍住哽咽,就在卧榻前落座,一手抓住唐帝的手。

    这手已经形式枯爪,没有一丝血色:“皇兄,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臣弟都听着。”

    唐帝看了看李贤,叹了一口气:“贤弟,皇兄不行了……这江山社稷,祖宗基业便托付给你了……”

    李贤哽咽着点头:“臣弟记住了!”

    唐帝这时慢慢汇聚了精神,眼里似乎也有了些亮光,唐帝知道自己这是回光返照,他必须撑住这最后一口气,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皇兄这一生没有一日像你那般过得逍遥自在过,每天每时每刻总是想着如何振兴唐国。可天不假年,皇兄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只希望你能承继皇兄心志,完成这未尽的夙愿,皇兄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李贤早已是恸哭流涕,哽咽不止。

    唐帝继续说道:“如今唐国弊端尽现,吏治腐败,国库空虚,尤其朝中群臣私下接党尤为严重,尤以康王最甚,为一己私心,竟不惜出卖祖宗家业,如此下去家国不分,江山社稷便危矣!这也是皇兄为何不在名单里列下康王的缘由,记住了,一定要时刻提防康王。”

    李贤这时脸色已经显得很黯然,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呢!

    早在庆州时,便有听闻父亲勾结朝着权臣,结党营私。

    入京后,李贤便于父亲同住在康王府,平日里府中来往拜访群臣络绎不绝。

    尚逢佳节寿诞时,来人更是万人空巷。

    凡此种种李贤都是看在眼里,心中自有一番想法。

    “海德旺,把东西拿上来!”

    海德旺趔趄着,哽咽着端起一个托盘来到近前。

    “这是皇兄给你备下的,是封赏朝中大臣的诏书,等到你登基后,要即刻下发诏书,封赏有功之臣。另外,皇兄已经给滨州去了旨意,立刻召楚宁回京,有他辅佐你,皇兄也能无虑。”

    “皇兄知道你表面上看去逍遥浪荡,其实你做事果断刚毅,心中有报国心思,以后你定要处处以江山社稷为念,切不可因亲废公,另外,你要弥补皇兄的不足,推行新政、整顿吏治、充盈国库,以天下苍生为念。”

    “切记,要鼓励大臣直言极谏,虚心纳谏,遇事多与楚宁商议,有他拥护你,皇兄便是放心矣!”

    听到这里,李贤再也忍不住,彻底放声大哭。

    “不要哭了……海德旺,让他们都进来吧!”

    “是。”

    海德旺猫步走到寝宫门口,带着哭腔拔尖的嗓音唱喏道:

    “皇上有旨,让你们都进来。”

    余天正等人这时早按奈不住,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皇上,皇上……”

    唐帝挥手示意众人都安静下来,这才凝聚着气息开口说道:

    “你们都是朕选出来的人,今后务必要好好辅佐太弟登基,朕定下的国策不可更改,朕已经下旨召楚宁回京,左相,你宣读旨意吧?”

    “是。”

    余天正这时拿过海德旺手中托盘里的圣旨文书,朗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自古贤君治国,皆赖英才辅翼,兹有余天正,励精图治,推行革制,有功于国,实国家之栋梁,特赐封为太弟太傅衔,赐爵忠国公,待太弟登基后,着晋升为太子太傅。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