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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勺与周早在东殿外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正巧从二跑完步回来,周早远远看见从二的身影,眼疾手快地给徐勺使了个眼色。

    徐勺一看见从二,赶紧闭上嘴停下闲聊,太监当值时可是不好随意聊天嬉笑的。

    “连总管好!”

    从二点点头,朝内殿走去。

    等到从二进了大殿,周早疑惑地同徐勺说道:“连总管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差?”

    徐勺摇头表示不知,忽而,他一拍脑门:“差点忘了!夏云姑娘送的糕点,我得给连总管拿过去。”

    殿内,从二扶着额头喝了好些水,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看吧,所以他才如此不喜欢运动,随便跑了几步竟然又是头晕又是咳血。

    他自幼身体比不上旁人,但也不是个病秧子,下河上树都是轻而易举的事,顶多是时常生病感染风寒之类的。

    最早的时候应该是两年前从沧州回来的第三个月。

    许是他缺乏锻炼,从那时起,他时常会感到胸闷气短,随着时间推移,大约半年前开始,他走几步就会喘息不止,连他自己也觉得身子差得令人咂舌。

    “连总管!”

    徐勺提着食盒走进来。

    从二问他:“何事?”

    徐勺送上食盒:“夏云刚刚回来了一趟,说是芙蓉糕。”

    从二问他:“夏云人呢?”

    徐勺道:“司珍司那边要赶制一批中秋的物件,皇上命夏云过去监制去了。”

    从二点点头,他看了一眼食盒,心中的不适感还未消散,“咱家没胃口,你拿去同他们分了吧!”

    徐勺心中欢喜,他们这些奴才什么时候能吃上司膳司的膳食了,“连总管,这不好吧……”他面上却不得太开心,故作推辞一番。

    从二道:“没什么不好的,咱家不吃也不能浪费了不是。对了,可别让夏云知道了,她每日跑那么远帮咱家拿零嘴,给她知道她怕是心里得难受了。”

    徐勺应下,欢欢喜喜地拿着食盒下去了。

    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徐勺把糕点拿出来,海棠糕清香扑鼻,色泽酱红,上头有白芝麻点缀,看上去就十分美味。

    司膳司的手艺可不是作假的,徐勺尝了一口,好吃的令他浑身酥软。一口接着一口,一盒子海棠糕很快就被他吃光了。

    “有点腻了……”徐勺吧唧两下嘴巴,拿起水壶灌了好几口水。

    徐勺有个坏毛病,就是贪嘴,他小时候家里就是因为养不起他才将他送进了宫里,这两年升做了长寰宫的御前太监,这可是个能捞着不少油水的差事,可徐勺不是贪财的人,对那些银钱并不感冒,反倒是送些山珍海味的能得他青睐。

    焦?

    糖?

    独?

    家?

    整?

    理?

    吃饱喝足,他才拿着空了的食盒交还给司膳司。

    司膳司正在处理宫外运来的螃蟹,螃蟹放在蒸锅里,香气飘了老远。

    徐勺嗅了两口,道:“这么香啊!这是要给皇上吃的吧!”

    司膳司的庖长道:“成色个头最大的都送到御膳房去了,这些个头小的是要送到几个大官府上做中秋礼的。”

    那庖长想同徐勺拉近关系,知道徐公公是出了名的爱好美食,他偷偷从篓里拿了几只螃蟹,“徐公公,这是分到我们司膳司的,您拿去尝尝。”

    这已经不是庖长第一回孝敬自己了,徐勺知道这小子的心思,点点头,“你小子……”

    庖长笑道,“还望公公多多在连总管面前替小的美言几句。”

    徐勺笑道:“好说,好说。”

    这边,薛景还浑然不知从二咳血的事情,第二日从二也是绕着外围慢悠悠地走了一圈,刚溜了还没半圈,只听得身后传来咳嗽声。

    从二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谁,他站在原地心虚不已。

    薛景今日空出时间来,从二出门时他就一直悄悄跟着,没成想跟着从二后头从正阳门走到了华武门,从二走得是慢慢悠悠,不说跑步吧,怕是路过的宫人都要比他走得快。

    薛景走到他跟前,指了指他的额头,“你啊你,偷懒被我抓着了吧!”

    从二吐了吐舌头,被抓包的窘迫教他低着头望着脚尖不敢看薛景。

    薛景叹了口气,“教你跑步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难道你总想这么病殃殃的吗?”

    从二捂着胸口可怜兮兮地说道:“可是……我真的跑不动……”

    薛景凑近了看,见到从二额头上布满了薄汗,唇珠上也挂了水珠子,真倒是像是去了水里一遭。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薛景拿出帕子给从二擦着汗。

    四周无人,从二不避讳地委屈道,隐隐听着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就跟你说了,不能跑步了,我心口疼的厉害。”

    话音刚落,眼角就滴了一滴泪下来,薛景急了,“是我错了……”他看着心里也难受,不过从二也不是身患疾病,从未见过身子差到这种地步的。

    “我们先回去,让韩其之给你看看。”

    不用跑步,从二自然是开心得很,哪怕是喝药也好过要他硬着头皮强身健体。

    韩其之给从二诊治,蹙着眉头,连说两句怪哉。

    薛景担忧地问道:“哪里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