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风愈发的大了,雾气依旧,将洲许一行人所在之处重重包裹,看了眼手中黑漆漆的药丸,洲许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只要吃下去,小白就得救了,她毅然抬手欲将药丸吞下,

    “不要……”小白低唤出声,洲许停了下来,抬眼看向小白,见小白依然垂着身,脑袋在黑袍者的钳制之下微微抬起,被束缚着脖颈,却依是低低唤着,

    “不要……”

    黑袍者见小白出声破坏,右手渐渐用力,小白皱起眉头,隔绝了气息,那种窒息之感愈发的强烈,但是它要告诉洲许,不能吃,即便吃了,黑袍者也不会放过他们,洲许怎么可以这么单纯,第一次,小白觉得这样的单纯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傻瓜,不要做蠢事。”小白言语带着一抹决绝,洲许看到小白嘴角微微上扬,一抹笑容在脸上盛开,一如初次相见之时,她跃上洲许的肩膀,小小的身蜷缩着,双眸紧闭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直直暖到了洲许的心田。一时间,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洲许心间闪现。

    而下一刻,不安变成了现实,

    “不……”洲许嘶吼出声,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掏空了,眼前定格着的是小白那抹决绝的笑容。黑袍者只觉手中一颤,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的小白猫,大口的鲜血自小白的嘴中溢出,它,它居然自毁了心脉。

    黑袍者不可置信地松开了手,随后小白的身自高处跌落而下,洲许飞身上前接过小白,鲜血染红了****的皮毛,刺红了洲许的眼,她轻轻抚过小白紧闭的双眸,喃喃唤着,

    “小白……”

    仿佛周遭一切都变作虚无,独独剩下她与小白,那只双眸紧闭的小白猫,

    孟春时节的初遇,它带着骄傲,一脸笃定地跃到她的肩头,暖暖的身直暖到她的心间,它说:“我有名字,我叫荀尧。”

    映日湖余裳作祟,它善良地帮村民救回孩,也救了她,救赎了余裳与千葵,那时候,它信誓旦旦地说:“有我荀尧在,妖魔鬼怪勿进。”

    那片紫竹林中它引着自己进入到神识之海,将一个未知的世界敞开在自己的眼前,它说:“你是与众不同的。”

    它一步步地将自己改变,从一个人人唾弃的小乞丐变成如今的洲许,哪怕自己变化了,它依旧会在自己的耳边喋喋不休,

    朝天殿遴选之后它骂自己:“叫你跳鸾舞,把魔族都招惹来了。”言语中却带着担忧,连自己这样愚钝的人都能感受那份真切,而却是因着自己的那一支鸾舞,引发了今日这样无法挽回的事情。

    甚至到死,它都还要对着自己说:“傻瓜,不要做蠢事。”

    一切轰然化作粉末,只剩小白软绵绵的身体,逐渐冰凉,四周的景色恢复如初,青黑的雾气依旧恍惚着,黑袍者冷眼看着颓然跪坐于地的洲许,怀中抱着那只死透了的白猫,一脸的悲怆。

    黑袍者嗤笑一声,

    “死了也罢,本座不屑拿一只猫来要挟你,速速跟本座走,否则,死的就不止一只猫了。”

    赤色染上眼眸,洲许内心渐渐充斥开一股仇恨,神识之海的白巳皱眉注视着精魄由白转黑,心中一窒,一股仇恨同样在心间晕开,她捂着胸口,那股久违的绝望,怨恨,不甘,所有的负面心绪凝结成硕大的能量团,在神识之海上空逐渐成形。

    洲许妥帖地将小白放到剑心怀中,见剑心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冰凉的白猫,满目的悲凉,而后对上洲许赤红的双眸,一股担忧涌现,他抬手,却未能唤住转身朝黑袍者而去的洲许。

    洲许只觉脚步沉重似灌了铅水,周身的怒火在灼烧着她,神识之海更是有一股能量似乎要破体而出,每走一步就踏碎了一场与小白的回忆,一股让人心悸之感在四周荡漾开来,连黑袍者都觉得有一丝的心惊。

    少女全身隐隐泛起红芒,月白骑射装瞬间化为血红,青丝落下,张扬地在风中飞舞起来,双眸更是赤色一片,她扬起头,一字一句自口中道出,

    “你,该死。”声音犹如自炼狱而出,冰冷着周围的人。

    神识之海开始翻江倒海,赤色的能量团开始一阵一阵往外波动能量,洲许感觉周身似乎就要爆炸了,她难受,她满心怨恨,她要杀,杀,杀。

    黑袍者开始正视起来,是人都能看得出面前的洲许与方才已经截然不同了,因着恨意,浑身的魔气染上了红色,这比纯真的青黑魔气更为可怖,眼前的少女真真是个大麻烦,黑袍者刚给洲许下好定义,就见眼前人影一晃,继而胸膛一阵撕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