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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维夏,春末时节,东都一年一次的里花会正式拉开序幕,各地纷纷呈贡当地名花,在东都皇宫御花园内经过天玄门直直摆设到了东都主城门,一道天玄门隔出两个世界,一个是寻常姓人墨客赏花之地,另一个则是皇宫贵族争相斗艳之所,然花竞相争艳,却是各有各的风姿。

    琉璃坊内,经过半月疗养,双习好的甚快,恢复的也甚好,洲许总赞瞳娘医术了得,双习一直说,连个伤疤都没有,真怀疑是不是真的受过伤,每每如此,总惹得洲许大笑。

    这一日,双习与洲许在酒窖沽酒,浓浓酒香充斥着口鼻,洲许晕乎乎地,似乎被酒香给熏醉了,双习看着洲许的滑稽模样,不免笑意染上眉间,

    “洲许,洲许。”唤了两声迷迷糊糊的少年,看着他晃来晃去的脑袋,微醺的双眸,笑意更深了,伸出修长的手,一把搂过少年,将少年的头枕在自己肩上,扶着他往外走去。

    竹蓬之下,竹叶簌簌,淅淅沥沥的细雨自竹叶滑落,在青石板上敲下一曲叮咚,洲许落座于圆凳,撑着手揉着脑袋,一脸郁闷。汩汩茶水自白瓷茶壶中流出,带出两瓣绯红的碧桃干花,在茶水中打转,双习顺手递过,洲许接过喝下一口,清香漫上舌尖,整个人清醒不少。

    想起方才双习搂着自己走出酒窖,脸上抹上一丝不自然的绯色,

    “你沽个酒都能沽醉,你确定还要习沽酒?”双习打趣道,笑声在雨中格外爽朗,洲许瞟了他一眼,心道伤好之后,感觉双习好像开朗多了,不再那么的沉闷无趣,似乎更加的亲近了。

    “总得有个习惯的过程不是?何况,赛琉璃那么浓郁。”洲许嘟嘴道,双习打量着洲许的模样,一抹奇妙的感觉自心间漾开,不知何时起与洲许一块儿总是很开心,很轻松,他单纯逗趣,很适合解乏,总是忍不住去逗他,眼下想来,难道是瞳娘知道自己的秉性,特地安排洲许来当自己的开心果?眉眼间的笑意更深了。

    “洲许,有时候我还真觉得你是个姑娘而不是男孩。”洲许的脸愈发红了,心想不会被发觉了吧,自己现在那扮起少年来那也是妥妥的,想道理是不会给发觉的,洲许佯装生气的模样,不满道:

    “我是男孩!铁铮铮的汉!”抬起脑袋盯着双习,睁着的圆圆的眼珠如染了墨一般,黑亮黑亮,双习愣愣与她对视着,又是错觉缠身,他不由嗤笑一声,面对洲许,总是那么多的错觉。

    “好了,好了,你是汉。”双习抬起手轻拍了下洲许的脑袋,落坐后严肃道:

    “再过两日便是东都里花会了,这两日,要加紧沽酒装坛,后日清早就要送进宫去了。”

    “双习,这花会好玩吗?我们也去吧!”毕竟年少,小孩心性不减,最近小白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着实把洲许晾的无聊透了,终于逮着一大盛事,必然要凑个热闹。

    双习发笑,真是小孩心性,思量了一会,看着洲许期盼的小眼神,心也柔软了,不由妥协道:“好!”

    “哈哈,一言为定。”洲许乐的蹦了起来,撞上石桌,一转眼又疼的呲牙咧嘴,直把双习逗的直乐,止不住的笑。

    雨过天晴,空气中洋溢着淡淡泥土气息,竹蓬檐上残留的无根水滑落,一点一滴,似在舞动,欢快雀跃,琉璃坊却是忙碌非常,酒窖酒气过浓烈,双习怕洲许再次被熏醉,便叫洲许在外准备封酒的布帛,洲许喜滋滋地乐得清闲。

    在院落门口,裁着布帛的洲许看见了一袭青衫的剑心,青锋剑背在身后,神采奕奕。剑心好笑地看着洲许,洲许不解,这其一呢是为什么每次看见剑心总是一袭青衫,难道他不换衣服的吗?这其二吗,琉璃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剑心何故来此,还光明正大的模样。怀着疑问,洲许停下手中的活计,大步向剑心走去,

    “剑心,你怎么来了?”剑心笑笑道,

    “我啊,就是来看你的。”

    “看我?看我做什么?”洲许心道剑心可是知晓自己女儿身的,万一说出来那不是完了,不过上次河边也见过,看自己一身男装也没说什么,他应该不会那么无聊专门来拆穿吧。

    剑心像是看穿洲许狐疑的眼神,聪明如他,怎能不知洲许的小小心思,他挑了下眉,

    “怎么,怕我拆穿你是姑娘家啊。”洲许一把捂住剑心的嘴巴,东张西望了一番后才瞪了他一眼,轻声说,“你不许说。你到底来干嘛的?”

    剑心拨下嘴上的柔荑,笑看着面前做贼心虚的洲许,

    “你这么做贼心虚,所有的小动作都像个姑娘,哪有男气概,别说我来拆穿你了,就算我不说,我估计琉璃坊肯定也有许多人能看出来你不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