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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家人。”

    凌彦想起余烬不卑不亢的表情,“正经人家,余烨的表妹。”

    过完生日凌鹤羽二十三岁,该考虑结婚的事了,他前几年过得浑浑噩噩,姜清慈虽然惯着,但心里也着急,很希望小儿子出息一些,能够帮衬他大哥。

    坐吃山空不是长久之计,男人还是应该出去忙事业。

    今天有不少客人都带着女儿赴宴,其中有几位小姐是姜清慈精挑细选过的,盼着凌鹤羽赶快开窍,选个未婚妻稳定下来。

    余家挺好,至少是个清白门第。

    客人都在宴会厅里,凌家二楼此时空无一人,别墅装修风格典雅,每个房间都放着新鲜花束,能看出作为女主人的姜清慈,在其中费了不少心思。

    “烬姐你喜欢花?”凌鹤羽从花瓶里拽出一朵玫瑰,拔掉上面的小刺,“送给你好了。”

    “我妈就喜欢整这些有的没的。”

    “还是放回去吧。”余烬将玫瑰插回花瓶,“等下带到宴会厅里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凌鹤羽不太高兴,“一朵花而已。”

    “咱们之间清清白白,随便他们说去。”

    余烬笑了笑,“而且你母亲好像已经为你选好了收花的人。”

    “你也看到了?”凌鹤羽无精打采,想扯一下领带,又忍住了,“你不知道我妈有多烦人,她恨不得我今年就结婚,还要拆散我跟茹茹。”

    “我妈嫌茹茹出身不好,小门小户没法帮我经营事业,可我也不想要什么事业。”

    “她有我大哥一个出息儿子还不够吗?”

    二楼尽头是会客厅兼书房,宽大的落地窗外灯火通明,能看见一辆辆豪车在门口停下,客人被引着走入别墅里。

    余烬视线在书架上定格了两秒,没接他的话题,“你家收藏了好多书。”

    “这些诗集译本,有很多都是外面买不到的,它们的主人一定学识渊博。”

    “这个啊。”凌鹤羽往沙发上一坐,腿往茶几上放,“那都是我爸爱看的,这间书房平时是他在用,我小时候经常在这儿被罚抄书,都快整出心理阴影了。”

    “他要是听见你这么夸他,说不定要把你当做知音。”

    小时候,真好。

    余烬走到书桌前,像是对桌子上的钢笔很感兴趣,手不经意间从笔筒上略过,然后试了试书房主人的椅子。

    凌鹤羽见她喜欢,洋洋得意地说:“这次请的客人太多。”

    “等过阵子吧,我单独邀请你来家里做客,不过我爸那人挺严肃的,有时候不像是大企业董事长,反而像老学究,别提多苛刻了。”

    余烬垂眸,掩饰下眼底微不可见的波澜,神色很快恢复如初。

    她离开这栋房子太久了。

    上一次是被母亲抱着,一路哭喊着走出大门,那时她抬头看向这扇落地窗,充满泪水的眼眶看什么都模糊,也记不清凌彦有没有站在这里看着她们离开。

    心脏好像被一根绳子扎住,一寸寸收缩,将不充裕的空气挤出心房。

    余烬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唇角勾出个完美的笑。

    “宴会马上开始。”

    “咱们下楼吧,否则跟不上第一支舞曲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