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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起来演练完家传健身武术,妻子就把早餐烧好了。我把西师大副教授的诗稿浏览了一遍,放回书案便下楼与妻子吃完饭到后院。正欲上妻子小车作例行检查时,她拉住我的手,说她今天不开车,要一同坐我的车去医院。

    路上妻子说起了西师大副教授的诗,我问她写得怎样,她说“有的不错,有的差了些意境”,并举出诗稿中许多首诗作例释。我非常吃惊地看着她,她也就是昨天晚上随意粗略翻了翻,却记得如此多的内容。我自然知道妻子记忆力强,但也不曾想竟强到了过目不忘程度。

    我说:“小妹,求你一件事,帮我完成西师大副教授所讬,写个评论吧。”她轻点螓首道:“求就免了,哥要妹写,妹能忍心拒绝哥吗?”我左手扶方向盘,伸出右手抓住她左手,“我家小妹善解人意哩!”

    妻子把右手也覆盖过来,一边在我手背上磨擦,一边笑着说:“莫说写一篇劳什子评论,就是要天上的云霞,妹上不去,但也能叫人帮哥扯下一大块下来呢。”

    我侧过头看妻子,她的脸上竟是平常很少见到的一副认真神情。

    两人四目对视,都笑了起来。到了十字路口,我拿回右手转弯驶向去医院的路。

    车子在平坦的路上平缓驶行,妻子说:“哥,纪事簿翻完了吧?那里面其实没有多少东西,让人有猜哑谜之嫌。我花了十几年时间撰写了一部书,分上中下三册,大概有几十万字吧,书名暂题作《雪儿在路上》。”

    我再次偏转头看着她,很吃惊,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其实我激动起来常有说话不利索丶结巴现象,老被妻子逮住逗乐)。“是写心路和人生感悟的吧?”妻子也一脸惊讶,说:“哥怎么知道?不应该呀,书稿一直锁在我办公室保险柜里。”我伸手抓住她的小手,“不必惊奇,哥是从小妹暂定书名推演出来的。‘雪儿’在路上,不是被融化成水被蒸发而消失于天地间,就是凝结成冰升华至晶莹纯粹的最上境界!好书名!好到极致了,这是极富动感诗意的书名,它是对小妹人生经历的精准精妙的归纳丶或者说是生动形象的概括呵,为何不是最后定名?”

    “哥呀,妹的一颗芳心有什么理由不交给我家哥哥?”妻子突然哭了,我慌忙把车停靠在路边,下车把妻子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细语轻言地哄着她,她却哭得更伤心。

    走过的几帮人都摇下车窗看着我们,人人脸上都现愕然不解之色。过了好一会儿,妻子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拍拍我的胸前衣襟,破涕为笑,“妹泪湿青衫,哥成抹泪布。莫嫌妹泪多,谁叫哥离去!”妻子真有七步诗才。

    我抱着她上车,从车上蒸汽盒里取出热毛巾,替她擦脸擦手,她却指着脸要亲她一口,我故意不肯,她就拉住我双手不让车走……

    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竟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医院。妻子带我到6楼一间小病房,她打电话叫来了一位50多岁的医生,两人嘀嘀咕咕讲了一会儿话,妻子才对我说,“这是曹主任,现在要询问哥一些问题并作点必要的身体检查,哥要配合呵。”说完她就开门走了。一会儿她又回来对我说“检查之后哥不要走动,就呆在房内。”

    曹医生原来是男科大夫,七扯八扯问了问身体情况,然后叫躺下作目诊丶触诊检查,很专业很仔细,除专业之内需要病人回答的,其他的事不曾提及,态度极亲切丶极友善。

    他检查完毕,到房内洗漱间洗手出来,对我微笑道:“很好,没有问题。”说完就出去了。

    我刚从病床上站起来,妻子就来了,她带我转到另一间病房,这比刚才的房间大了一些,装修也一样豪华,只是病床大到可容三人宽宽松松躺卧,而其它设备也不尽同,有输液输血等器械,很精巧,与普通病房里的输液输血架子不太一样。

    妻子要我在房间里等一会,她出去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