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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烟本来微微动容的神色一僵,别过了头,不想理他。

    络洮适时站出来帮妲烟解围,微笑着道:“风行郎君风轻寒,我们又见面了!”

    风轻寒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回想起当初在太白镇,曾经见过眼前这人两次,一次是他为妲烟赢得五福临门的花魁的时候,一次是在花灯摊前,他松了妲烟一个题字的花灯。可是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妲烟的身边?

    看着络洮笑得从容自在,风轻寒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这家伙那次是可以接近他们的!风轻寒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道:“你是谁?”

    络洮越发笑得迷人,背着手面对着风轻寒,身后的湖光山色似乎都与他融为了一体:“慕容,你来跟堡主介绍一下,我是谁?”

    慕容客的背脊猛地一僵,刷地抬起头来看着络洮,眼睛里是不可置信和显而易见的挣扎。全天下,只有这个人的目光,才是他无法忍受的责难,他眼神无声地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他的面前揭穿我?”

    络洮回以高深莫测的微笑,嘴里吐出的话近乎无情地捅破了慕容客的奢望:“慕容,我的护法,告诉堡主我是谁!”

    络洮的微笑淡淡地,一双细长的眼眸深沉如海,看不透他的心思。

    慕容客只觉得如芒在背,脚下灌了铅似的沉重,迈不动步子。络洮的眼神注视着他,带着一如既往的压迫,慕容客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出来,如同行尸一般,一步步走了出来。

    “慕容,你……”风轻寒慢慢睁大了眼睛,却不信地伸手去拉他。

    风轻寒这一声惊呼,总算将慕容的心神换了回来,定了定呼吸,慕容客叹了口气:该面对的总是要来的,他逃避了许多时日,其实终究还是算计不过眼前这个活了千年的教主大人!

    慕容客轻轻挣脱了风轻寒的拉扯,径直走到了络洮面前单膝跪地,低下头,双手交叉,行了一个参拜大礼:“九冥护法阳极,参见教主!”

    这句“九冥护法阳极”,短短的几个字,字字砸在风轻寒的心上,一时间将风轻寒砸得愣在了当场,恍然间明白了什么,风轻寒身子轻轻一晃,退了两小步,才稳住了身形。

    要问风石堡里,风轻寒最信任的人是谁?一个就是牧放,另一个就是慕容客。

    他和慕容客自打在风石堡见第一面,就一直是最合拍的。慕容客医术了得,人又博学,加上很有威信,风轻寒就很喜欢跟他腻在一块,走哪都带着。

    十几岁那年,他和慕容客一起出风石堡到镇上去玩,风轻寒招惹了一个江湖上的恶霸,却没想到找来了恶霸身后的一个帮派无量派,这个帮派常与风石堡作对,便想着拿风轻寒来开刀,想将风苻控制,取得天下第一堡的所主权。

    当时他还不会武功,慕容客也不经打,很快被制住。那个恶霸拿着刀,逼问他们谁是风轻寒,慕容客想也不想站出来说道:“我是风轻寒,不关他的事,你放了他!”

    虽然自己后来还是承认了自己是风轻寒,并且将那群人引开让慕容客逃命,但是在风轻寒心里,慕容客如同恩人一般,就是从那时候起,他把慕容客当做最敬畏的人之一!

    只是,要他如何相信,眼前这人,当初和自己生死边缘滚过来的人,竟然背叛了自己背叛了风石堡?

    变故太突然,风石堡的弟子们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互相困惑地看着。为什么从小在风石堡长大,大家一致肯定的风石堡护法,竟然是风石堡的最大敌人——九冥教的护法呢?

    一时间人人面面相觑,齐刷刷地向慕容客行注目礼,鄙夷的有,愤怒的有,责骂的有,句句字字都如同针尖一般扎在慕容客的心里,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青白交杂,十分精彩。

    络洮满意地点头,瞅一眼妲烟身边的天星,笑着说:“我正叫了水仪去把你叫回来,你倒跟着这畜生自己来了,也好,你给我办的事办得很好。既然办得很好,当初许诺满足你一个条件,你现在可以说了。”

    慕容客扭头去看风轻寒,风轻寒铁青着脸转开了头,不和他目光汇在一处,拿着墨剑的手指节泛白,显然正在苦苦压抑内心的愤怒,慕容客张了张嘴,想给风轻寒解释一二,但见此情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静,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不论是九冥还是风石堡的人,都竖着耳朵等着他的答案,谁也不敢出声。除了天星时不时“呜敖——”两嗓子,愣是没一个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