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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烟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一直被风轻寒握在手心,没有放开过。风轻寒神色坦然,竟如同天经地义一般,反而害得妲烟扭捏了一阵,却不好意思开口让风轻寒放手。

    风轻寒奸计得逞,心里只偷偷笑得开了花。

    博彩到最后,果然是金龙得了头彩,抢到了花球,围观的人群都大声叫好。

    “走吧,博彩之后,才是今天的重头戏。你看看那边,那些五颜六色的全是菊花灯,各式各样的,都高高挂起来,十分好看。那边的太白河边,还有人卖专门制作的重阳灯,放到河里,许个愿望,若是心诚,河神听见了,便会前来实现你的心愿。”风轻寒拉着妲烟站起来,一边走下楼,一边给妲烟解释。

    出了门,满街的灯火将街道照得灯火通明,人流没有减少,反而更见拥挤。风轻寒一手揽着妲烟的肩,一手护着怀里的五福临门,却依然惊起满大街男男女女的注目。风轻寒犹然不觉,时不时低头看看妲烟,笑得很是开心。

    “为什么重阳糕还不掉?”妲烟每见风轻寒第一次头,就止不住偷看一眼风轻寒头顶盯着的重阳糕,看到第四次的时候,终于发现了重阳糕不掉下来的奥秘。风轻寒居然用随身携带的金针,一前一后地将重阳糕固定在了头顶!

    妲烟忍不住笑了。风轻寒的执着,有时候真是让人觉得无法理解,偏偏看起来可爱万分。

    风轻寒没发现妲烟的小动作,他护着妲烟一路走一路欣赏满街各式各样的花灯,一边和妲烟讨论那一只花灯的样式新颖,那一只的图案临摹得别致。

    二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移到了一个摊前。别家的摊面上摆着的,都是五彩的花灯,用好看的朱墨描绘出各式各样的菊花,只只精致美丽。唯独这家的灯笼,是清一色的白色,灯面上也不画花朵,全用浓墨题上了字。

    妲烟显然被吸引住了,拿起一只,忍不住轻声念道:

    “相逢时,雾气缭,落花缱绻,初阳不尽,韶华倾覆东流水。

    痴心误,多情顾,烟云笑我,金樽贫酒,暗把流年许空度。

    再回首,浮生梦,万千叹息,百般寻觅,都作桃花人面去。

    独吟唱,浅泪生,好戏收场,声声乌啼,连理枝头鸳鸯醉。”

    “好词!”念完了,妲烟忍不住赞道。

    不知为什么,妲烟忽然想到了纪非城。自己和纪非城只见的过往种种,不正如那缱绻的落花吗?而自己为此,倾覆了千年的时光,只换来物是人非事事休的结局;

    等到这一切被时间遗忘,再回首,只能叹息浮生若梦……

    妲烟放下花灯,叹了一口气,满目苍凉。

    “妲烟,你这个样子,总是让我觉得离你很远很远!”头顶传来风轻寒淡淡的声音,似乎也带着几分的叹息和无奈。

    妲烟猛然一惊:风轻寒并不知道自己就是纪非城的转世,而且就算知道,他今生也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人,如何才能令他不介怀呢?

    妲烟抱住风轻寒的手臂,轻轻将头靠过去,解释道:“轻寒,对不起,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我答应你,回了风石堡,我就告诉你,好吗?”

    风轻寒点点头,感受着妲烟传来的温度,一颗心又回暖了起来。

    “两位,我们又见面了!”

    难得妲烟那般主动,风轻寒本来就不敢破坏两人之间的气氛,谁料人算不如天算,竟然有人敢横插一脚!

    风轻寒略带寒气地抬起头来,眼前站着一人,品貌端正,可不就是中午才分别的那位络洮吗?

    妲烟早在络洮出声时就慌忙放开了风轻寒的手,站直了身体,才回复了以往的那种淡然自若:“络洮公子,这么巧,你也来看花灯?”

    “不是看,是来管。”哪知络洮笑笑,指着妲烟和风轻寒二人正对着的这家摊子冲二人道:“这个是我的摊子。”

    二人双双讶道:“你的?”

    也难怪二人这般惊讶,两人中午赏菊的时候看到的那块嚣张的条幅是这位公子所挂,如今看到的这家别致的花灯又是这位公子的杰作,确然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