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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嫔妃们都走了之后,花嬷嬷才扶着太后回了内室,转进耳房里歇着,一面说道,“今儿发生这样的事儿,想必急切之间,于贵妃也没脸来争这掌管六宫的权利了吧?”

    太后闻言摇头,“你别看她现在是这个样子,倒未必就真会放弃。要知道这可是打理六宫,皇后才有的权利,她于贵妃会舍得罢手?指不定在皇上面前说什么呢!”

    “皇上岂会信了她的鬼话?说到底太后和皇上是亲母子,那外人说的话,皇上万不会信的。”花嬷嬷道。

    忽而想起一人,却是更加忿忿起来,“说来,今儿云充仪也在,竟没有开口替太后说一句话呢!要不是郑婕妤乖觉,只怕就要让那于贵妃占了上风了!”

    何止是占上风?简直要将她这个做太后的脸面踩在脚下了!太后听了,也是不悦,“那丫头,亏得上回还在哀家这里哭个不休,说什么已知道错了,哼!”

    花嬷嬷不着痕迹的道,“话说回来,她这般做,也未必无因。上回不是说,那于贵妃舍了自己侍寝的日子,替她争到了侍寝的权利,将皇上劝去了她那里么?如今宫里人可都在传,于贵妃贤惠的很呢!”

    说是这么说,语气之中,却满是嫌弃之意,“想必云充仪也是因为此事,便觉得于贵妃更加可靠了!”

    太后不咸不淡的道,“终归不是自己养大的,不齐心呢!这也罢了,总是哀家这里的庙小,供不得这一尊大佛罢了!既然她瞧不上哀家这里,日后再来,也不必让她进门了。合该让她知道知道,这宫中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她在宫中多年,养尊处优,还真没有谁这般驳过她的面子,如今竟叫一个小丫头将自己耍了一番,怎不让太后气愤?

    花嬷嬷嘴角显出一丝讥诮的笑意,只是她站在后头,太后没见着罢了,嘴里仍是道,“都是太后心善,才让那起人以为太后是好欺的呢!依奴婢说,太后合该立立威,才能让新进宫的嫔妃们知道,这后宫做主的人,到底是谁!”

    太后只微微摇头,她何尝不想如此?只是她毕竟是太后不是皇后,这宫权交给她,是皇上信任,母子和睦,不交给她,也是应当应分。如今皇上不过碍着孝道罢了,若是她再给这些嫔妃们下马威,只怕皇上更是和她离心了。

    况且,她是太后,要教训谁都是应该的,何必做那小家子气?

    她想了想,道,“这且不急,这于贵妃如今刚进宫,便是再着急,也只能用些小手段罢了。只要哀家不动,谁都不能说什么。这一段时间,宁贤妃都在做些什么?”

    提起太后这个侄女,就连花嬷嬷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虽然太后和嫂子的关系的确是不亲近,但真要说起来,那也是一家子骨肉,难道太后会错待了她不成?偏她从不将太后放在心上,用得上才来一趟,平日里再不来慈宁宫的,结果反不如个毫无关系的云充仪。

    更要紧的是,花嬷嬷是知道的,苏家在这宫里布置的人手,如今全都在太后手中,她苏宁毓只要知道些轻重,也该巴结着太后,不求能够分到人手,起码也要让太后多拨几个人给她才是。

    偏她只知道抓着于贵妃较劲。嫔妃们去给于贵妃请安,她不去,还要让苏家一系的嫔妃再去给她请安,弄得和她交好的人都有了芥蒂不说,皇上对此似乎也颇有微词。

    人家于贵妃身份最高,真不明白她总是跟于贵妃攀比,是个什么意思!

    将这些事一说,太后只觉得头疼,“罢了,哀家也管不了她了!明儿就递消息出去,叫她娘进宫请安吧!到时候将她女儿交给她自己教导,免得都以为是哀家带坏了她!”

    尚不知自己已经在太后那里被完全否定了的宁贤妃,今儿看过于贵妃吃瘪之后,此时正在自己宫里高兴呢!

    “秦嬷嬷,您是不知道,今儿那个于非茵,在慈宁宫不知多丢人呢!看她以后还好不好意思对着嫔妃们装贤惠?!”她一回到宫里,就哈哈大笑起来。

    秦嬷嬷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本能的觉得宁贤妃这样的态度不对,“娘娘,如今这是宫里,不比在府里的时候,凡事都要谨慎哪!”

    宁贤妃闻言皱起眉头,“谨慎,谨慎!这是本宫宫里,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还会有别人的探子不成?!”她不高兴了,这秦嬷嬷本是母亲给她的,说是进宫来能够帮助自己,可她什么都不做不说,偏只将自己拘的紧紧的!

    “娘娘说的是!这是咱们自己宫里,难道还怕消息传出去吗?”说话的是宁贤妃从娘家带进宫来的丹白。这丹白虽是大丫鬟,却一点不稳重,苏宁毓做的大小事,都是她跟着参谋,却没一件靠谱的。偏她却是最得苏宁毓欢心的,也真是奇怪。

    丹白在家时就是苏宁毓身边最得用的丫鬟,苏宁毓选秀回去,跟她说起宫里,她就打定主意,一定要跟着进宫,博个富贵的。进了宫之后,宫中繁华富贵,更甚自己所想,她已经完全被迷花眼了,只想着荣华富贵哪里知道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