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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怀玉会关心嫔妃们住的宫殿,无外乎是因着格外看重卫木兰罢了。听郝佳德说完,心中却有了不同的决定。卫木兰的美好纯真,是他生平仅见,他想给她最好的。

    “先这样吧,流华殿也让人收拾着。”他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想了一会儿,又道,“让人去请二皇子来。”

    李怀恩来得很快。

    就如李怀玉对自己这个二弟感情复杂一样,李怀恩对自家皇兄的感觉其实也十分复杂。而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他们的母后,当今太后苏瑾儿。

    民间说十指各有长短,又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做父母的总会有些偏颇,不可能对所有的孩子都一视同仁。李怀玉是长子,当年先帝因着身子不好,对这个儿子的教育十分上心,因此时时带在身边教导。也因此李怀玉和太后的感情并不深。

    李怀恩却不同,他生下来时自己的兄长就已经是内定的继承人了。而他自己则是被太后娇养着长大的,母子情分自然不是李怀玉可比。所以太后偏疼幼子,这事宫里许多人都知道,但大家也都不以为意。

    就连李怀玉自己也觉得,二弟代替自己承欢母后膝下,比自己受宠也是应当的。

    只是众人却都忽略了李怀恩的想法。先帝的后宫颇有些特别,皇子只得他们兄弟二人。也因此他们二人时常便被大臣们拿出来作对比。而骄纵任性的李怀恩怎比得上从小就受着精英皇室教育的李怀玉?如此一来,他难免心气不平。

    若是两人身份差别很大也就罢了,偏偏两人是一母同胞,起点完全相同。不过是因为李怀玉大上两岁,便占尽了天时地利。如此一来,李怀恩自然更加不忿。

    这种不忿,只被太后注意到了。而她偏疼幼子毫无理由,自然在心底也怨怪上了长子,时不时便要给长子弄出点儿事情来,给幼子出气。时间长了,李怀玉焉能不察?又焉能不委屈?

    如果说李怀玉做皇子的时候,这种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他即便是心里委屈,也不愿因此与自己的生母离心。但登基之后,李怀玉权柄日重,却再也不能容忍母后这般毫无理由的偏心了。

    这一回太后会突然之间插手郑婕妤的事情,他不用问就知道必定和自己的好弟弟脱不了关系。心中着实不悦,因此才将李怀恩叫来。纵使他明知即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自己也还是什么都不能做,但他却忍不住。

    但这事也不能直接开口问,因此李怀玉便先说了些别的话题,“二弟近来都在做些什么?朕听上书房的先生说,二弟近日没怎么去上课?”

    李怀恩眉毛一扬,毫不在意的道,“皇兄,弟弟也大了,不必再去上书房了吧?”其实先帝只有两个儿子,如今李怀恩一个人去上课,早就不耐烦了,这不是说明他还没长大吗?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不是第一次,根本不怕李怀玉说他。

    李怀玉沉吟了一笑,笑道,“说的也是,前儿我还与母后说,此番选秀,也该给二弟指一个侧妃的。既然是要成家了,自然不必再去上课。真没想到,转眼你也成大人了!”

    他说的和颜悦色,李怀恩心头却益发不悦。明明李怀玉只比他大两岁,却说的好像比自己大了许多似的。尤其是这种长辈教训晚辈似的口吻,着实让他心烦!“皇兄说的是。”

    “你既然大了,就该正经的做些事情了。前几日宫里发生了些事情,不知下雨那日二弟在做些什么?”李怀玉装作不经意的问起。

    但李怀恩焉能不知他是故意试探?他本以为这事母后出手便能了结了,谁知李怀玉竟还来试探于他!“皇兄这话可是疑心弟弟?”

    “你这是什么话!”李怀玉斥道,“朕不过是想着母后年纪大了,朕看着你些,也别让母后她老人家操心了。难道朕这个做皇兄的,还管不得你么?”

    他拿出皇帝的威严来,李怀恩再多不满也只能压着,“那日弟弟在自己的宫里看了一日的书,并未出门。”他答道,语气之中,却还是能听出来一股挑衅的意味。

    李怀玉不由笑道,“好了,别与皇兄置气。皇兄并非疑你,不过是以策万全罢了。既然你有心在宫里读书,皇兄难道还会不允不成?”

    心中却是在冷笑。他安插在李怀恩那里的人也说李怀恩是在宫里读了一日的书,如今看来,这人只怕早就被收买过去了吧?的确那一日他的宫门都未开,但李怀恩或许是忘了,关上宫门然后从翻墙出去,这还是小时候自己想出来的法子呢!

    确认了这件事,李怀玉却又为难起来。毕竟没有证据,况且也不可能真的狠罚李怀恩,也只得罢了。倒像是自己今日故意找李怀恩的麻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