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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高悬,群星相伴。

    留情阁内前所未有地静谧,不是生意不好,偌大的厅堂坐无虚席,众人的目光都留在台上的三个女子身上。

    一个是四年前就不接待任何客人,专心做老鸨的绛翠,她毕竟是当过花魁的,名气仍被许多风流才子铭记,但今夜的客人更好奇是什么人居然可以让这位坠身青楼却不失清高的女子再度执琴,却只是为了伴奏。

    一个是前些ri子才卖身到留情阁的舞者流云,流云之舞堪称留情一绝,据看过她跳舞的人说,跳舞时的流云仿佛置身云端,仙子凌波般,罗衫飘忽,她脸上并不化装,却妖媚得不似凡人,那一转身、一回眸时,就会把人的心神都勾在飘飞的衣袂之上,随她的舞跌宕起浮。

    另一个也和流云一样不像烟尘女子那样涂脂抹粉,甚至比流云更加不修边幅,一席紫袍也没有青楼女子绫罗的透明感,即使在场看她的大都是富豪或官员,她脸上却脸一丝笑容也没有,可是,就是这么一张明媚艳丽的容颜让人移不开目光,她才是今晚的主角沧海。

    为了这个特殊的女子,舞台上的蜡烛比平时减少了许多,甚至能看到月儿的银光掺杂印照在三个女子绝色的面容上。

    沧海拂在琴上的手在月光与烛光下流动宛若玉脂的透明,指尖划动,清音滴泻,聚而无形,淡而无情,婉绕着天然的古朴,洗去青楼yin糜的气氛;天乐袅袅,琴声绕梁,使人忘却身在何所,抛开尘世烦扰。

    在如此清越的琴声中,就算是再迷糊的欢客也对滴尘不染的沧海起不了半点邪念。

    流云随沧海的琴声翩翩起舞,也少了平素的撩人姿态,却舞得更加虚渺如仙,眼波里淡淡的哀愁宛如诉不完的烦恼,我见尤怜。

    一曲完毕,满堂鸦雀无声,无论是在座的大老爷还是陪座的青楼女子皆沉浸在方才的歌舞中,久久不能回神,连沧海什么时候退场也没有人知道。

    直到一人不轻不重的低叹,满座才蓦然惊醒,佳人已走,舞台已空,余音却环绕在众人心中。

    这时就有人招来绛翠,要求她把沧海流云叫出来再表演一段,也有人想叫她们来服侍。

    对于这种情况绛翠却表示无奈,首先是流云的规矩,她十天才跳一次,不管是谁要求她都不会多跳,当然,如果流云心情好的时候是愿意陪陪酒的,只要拿得出钱。

    然后就是沧海(也就是淼夕)的规矩,她也是十天才弹一次,主要是为了搭配流云的表演,其余时间除非你能拿出三千金买她弹一首,但是她不陪酒,不过可以找她聊天或下棋,同样也是另收费,价钱随她心情开,而且她和流云不同,她不属于留情阁,随时可以离开。

    同时绛翠也表示,今晚是沧海第一次来留情阁表演,难免有点疲惫,今晚她谁也不见,流云今晚心情不好,同样谁也不见,不过明天说不定她们心情好了富豪大官们可以再来。

    绛翠忙着招呼楼下那些难缠的贵客时,淼夕也把流云拉到自己的房间。

    小雪见淼夕回来,立刻给她端上茶水和点心,淼夕赞许地摸摸小雪的头表示嘉奖,小雪高兴地坐到淼夕旁边,当个乖孩子。

    坐在淼夕对面的流云可没有小雪这样的好心情了,她眼睛不断飘向四周,长袖之下的双手紧握,一滴滴冷汗出现在她的额头,但她脸上依然神色不变,表现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沧海姑娘,请问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淼夕喝了口茶清清嗓子,道:“流云姑娘,别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否则你现在也不会坐在我面前了不是吗?我只是想知道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而已。”

    淼夕说得轻松,流云的面色也缓和了,她也端起面前的茶水轻啜一口,再轻轻放下。

    “大仙好眼力,在下确实不是凡人,我乃一只修行千年的白狐,来到此地是为了报恩,我平素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还请大仙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淼夕温和一笑,心里早在吐苦水了,自己哪里是什么大仙啊,刚才表演的是夕啦,谁叫自己的音乐水平只能低空飞过,平ri看的乐谱不少,可是理论总是跟不上实践,真的动起手来...说好听是很有创造性挑战性,创造人类不可入耳之音,挑战音乐难听极限,失败啊!

    还好夕六千年没少累积,总算比淼夕多了点艺术细胞,当年又有天凌这个音乐高手指导(飞鹭都是天生的丝竹高手),对弹琴还有一手,淼夕只好临危授命,自己识相地躲到意识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