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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天下来不能说没有收获,起码心情要比早上起来的时候好多了。还有个朋友在丽川,也不至于彭国源走了就像失去了一切。

    奇怪的是冯雨瑶一回到这个房间里便马上又有了失落的感觉,其实彭国源并不是每天都会来,之前没有他的时候觉得没有如此的空虚。他不在的时候,冯雨瑶会有盼头,知道晚上或是明天就会来,而这次她根本无法确定他的归期。

    心里很慌乱,一种说不出理由的慌乱,冯雨瑶很担心彭国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于是打电话给他问了,确定没事儿了才安心。本来她准备问彭国源什么时候回来,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

    “郑蓉约我们再到皇水去玩,我想等你回来了一起去。”,冯雨瑶兴奋地说。

    “是吗?还去呀,哈哈!”,彭国源显然觉得再去没什么太大的意思了,因为前不久才去过的。

    “是啊!其实春天的景色比冬天肯定要好的,她那么一说我还真想再去了。”,冯雨瑶是很想去,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彭国源陪着她一起。

    “这样啊!如果你真想去的话,那等我安排的差不多了就抽个时间陪你吧!”,彭国源有些不太情愿,可能是时间上不太好安排。

    冯雨瑶一听,马上高兴起来:“那你能定下大概的时间不?我好和郑蓉讲。”

    “那我怎么能知道呢!最快也要下个星期吧!你看下星期一怎么样?”,彭国源可能定不了时间。

    “都行,随便哪天,主要是你有时间就好,不能打扰了你的工作。”,冯雨瑶提醒彭国源要考虑好时间,免得影响他的事。

    “就星期一吧!到时候我就过来,你先准备一下。”,彭国源又解释说:“不过到那时候可能还没拿到钱,不太方便。”

    “哦!那没事儿,我有嘛,不都一样?”,冯雨瑶无所谓。

    “那也行,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一起去吧!”,彭国源又问道:“那你们计划去几天呀?还是当天就回来?”。

    “这个还没和她谈起,但当天是肯定回来不了的,你知道这一去一来就要差不多一天的时间,还要去玩,所以可能最少都要两天。”,冯雨遥分析来去的时间,觉得一天是绝不可能的。

    “那行,你可要准备好足够的钱,我们这边的话要做完活儿才拿到钱的。”,彭国源很担心:“到时候钱不够了用她们的可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这我知道,你就放心好了。我有呢!”,冯雨瑶会安排好钱的问题。

    “好,那就这样,下星期见吧!”,彭国源说完就挂了电话,还没等冯雨瑶说声再见。

    冯雨瑶看着手机,心里小声地骂道:“哼,都不等我挂完电话,气死人了……”。心里虽这么想,但脸上还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因为彭国源答应她下星期一可以陪她去皇水玩。

    她甚至已经开始想象一大帮人坐着车到皇水去的那个情景,一定是开心快乐加热闹。想起来就高兴,不由得呵呵笑了两声,觉得自己怎么傻乎乎的。

    打电话将已经确定好的日程告诉了郑蓉,约好下个星期一一起去皇水。郑蓉觉得没有问题,反正她这段时间都没什么事儿做。还会带几个朋友一起去,那样的话玩起来才有意思。

    不知不觉已经太阳落山,因为中午已经转晴所以晚上的天气也很好。城市的上空挂起满天星斗,上弦月斜挂在星星里面,昭示着明天的天气比今天会更好。

    冯雨瑶推开窗探出头向高高的天空看去,窗帘轻飘,搔弄着她的脖子,就像彭国源的手在抚摸着她一样的温柔。天上飘着几朵灰灰的云,月牙儿懂事地藏进了云层里,将整个夜色染得深邃如雾,以免太亮的光把女人的思绪叫醒。

    浩渺的苍穹无比清凉静谧,没有冬的冷气逼人也没夏的闷热烦躁。春的夜晚柔滑适宜,温情似出自某一位丹青高手的水墨画。这样的情景里,如果有一个画家站在巷口将冯雨瑶描绘下来,那一定会是一副绝美之作。她展现的妩媚,不是那种妖娆,而是一种平静。

    夜风龚来,冯雨瑶把夜幕下的空气努力吸进肺里,贪婪地感受着甜甜的清凉。甚至有一种跟着夜色走出去的冲动,任由夜里的湿气扑散在她的脸庞上。

    已经夜深了,她站了很久却没有丝毫倦意,就这样静静地倚在窗台边。脑子里时而空白时而又涌出许多事,就这样交替着。好长时间没有站在这里如此仔细用心地来感受夜晚了,因为有人陪没时间或是上班累了不愿意再站着。

    良久,腿还是酸了,洗漱完毕后躺下来听手机里面的歌。这是一种最能让人掏空心思的东西,每当有音乐人便会随着它的流动而将自己的思绪带到它想要去的地方。独自倦在被子里回忆起那些点点滴滴,满腹的心事在记忆里开始滚动。

    可能是上午和郑蓉在一起提及了年少时的故事,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很容易再顺着那个话题回想。

    大花山上的笑声似乎又在她的脑里响起,小时候的伙伴瞬间涌进脑海,一起成长的那些日子有幸福也有苦涩。

    不知道宋会珈和乐西现在都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初中的那些同学们特别是汪尚秋还黄云晨现在都在干什么;还有毛老师及罗老师现在是否已经老了?一时间心仿佛变成了一只蝴蝶,轻轻放飞它那洁白的羽翼,滑翔在夜空里,从丽川飘向百里之外的霜河,而时间则回到那个早已经逝去的年代。

    还有发伯,这个冯雨瑶生命里最为重要的人,也在这个回忆的时空之内,那个勾着腰身在黄连地里辛苦劳作的人,那个呵斥女儿逃学的人。这是她的父亲,是冯雨瑶得以成长的最主要支撑。

    想他了,不知道他在远方可好?已经很长时间没打电话给爸爸了,冯雨瑶都没太觉得。可今晚怎么一下子想念发伯到了如此牵挂的程度,那是因为从小开始就得到了他太多的关爱,而现在有了自己的世界而忽略了他。

    “爸爸吗?”,冯雨瑶忍不住拨通了发伯的电话。

    发伯稍稍有些迟疑,好几个月没听到女儿的声音。他知道现在女儿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圈子,一般的情况下也不会打电话给她。平时虽然很想,但做父亲的是不希望打扰女儿的生活。片刻的沉默过后他说:“是雨瑶?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

    “想您了……”,冯雨瑶一开口便有些想哭的冲动。

    发伯嘿嘿地笑了,他说:“我还在想,这么久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觉得你一定很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所以我也就没打给你!”

    “今天休息,晚上睡不着,想您了,打电话问问您。”,冯雨瑶小声地说。

    “我很好,你不用挂念,在这里一切都好,熟人又多。”,发伯宽慰着女儿。

    “嗯!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累了!”,冯雨瑶关切地提醒爸爸。

    “反正就那些事儿,白天上班,晚上就休息了,我这身板没问题的。搞建筑嘛!不都是这样,吃不消就不会来了。”,发伯说得很轻松。

    “您现在还在原来那个地方吗?”,冯雨瑶不知道爸爸现在在哪里。

    “早就没有了,搞我们这行的做完一个工地就会换到下一个的,哪会长时间在同一个地方呀。”,发伯解释。

    “哦!我还以为您一直都在那里呢!那现在又到哪里了?”,冯雨瑶想确定一下爸爸现在的位置,要不然连他在哪个地方都不知道,万一有个什么事儿连方向都不清楚。

    “我们现在到河贝了,上个月七号过来的。都已经上了好久班了,还蛮不错的!”,发伯总是很轻松地说。

    “那么远呀?您们还是一帮人一起去?”,冯雨瑶从未出过远门,但她学过地理,当然知道河贝是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都快到贝京那么远了。

    “我们是一起的,一个包工头嘛!都是跟着他的……”,发伯说:“你现在怎么样,还在餐馆上班吗?”

    “是在那里,可能过些时间就到外面去了。”,冯雨瑶给爸爸还是要讲真话的。

    “准备到哪里去呀?有人一起去吗?可别随便到处乱跑,不安全。”,发伯一听说过一段时间冯雨瑶要去外面,突然紧张了起来。

    “我知道,会有人一起去。我有一个好朋友,他说要带我去文州那边上班的。”,冯雨瑶解释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几天他已经在准备要去了。”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人的底细呀?做什么的?”,发伯追问。

    “我们认识快一年了,人很不错的,又算是老乡,没问题的。”,冯雨瑶并没有说明她嘴里的那个人是谁,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男的还是女的呀?”,发伯要知道女儿到底跟谁一起出门。

    “是丽川建南的,男的。”,冯雨瑶没想到爸爸会问这么仔细。

    “您自己一定要小心,从来没出过远门,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千万得要注意,知道吗?”,发伯叮嘱女儿。

    “知道,我会小心的,您就放心吧,没事儿。”,冯雨瑶向爸爸保证。

    “那去做什么呀?知道吗?事情有没有问题?”,发伯无法直接问,只能从侧面问一下工作是干什么,会不会有问题。

    “不要紧,他会先过去,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喊我去的,都已经说好了。”,冯雨瑶自己倒是偏心满满。

    “那就好,一定要等他把事情安排好了再去。自己要注意,不能光靠别人。”,发伯又接着说:“你打电话给哥哥了没?”

    “没呢!这都好久没打电话给您们了!”,冯雨瑶心里有些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