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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蔓被打得脸都变了形,手臂也受伤,只能回乡下去住一段时间。冯雨瑶下班回来时表姐已经走了,带走了平时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化妆品,看样子是要回去很长一段时间。

    其实董蔓一早就走了,到家时还只是中午时分。一进门把正在做饭的大姑吓一跳,丢下手中的东西跑过来捧着董蔓的脸说:“天啦!你这是怎么了?”

    “和冯雨瑶打架了。”,董蔓没好气地说。

    “怎么搞的呀?打成这个样子了,是为什么事呀。”,大姑不解地问道。

    “她那个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从小没有妈管教。有人养没人教的家伙……”,董蔓编着谎话想要让妈妈相信。

    “那她伤成什么样子了?”,大姑想知道冯雨瑶是否也像董蔓一样伤得不轻。

    “您关心她干什么,一打架她把我往死里打。我是姐姐只能躲,所以才搞成这个样子。”,董蔓无比委屈地向妈妈诉说着。

    “那个冯雨瑶,怎么能如此不知好歹呢?”,大姑小声地埋怨冯雨瑶。

    董蔓的爸爸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副情形,问了大姑同样的问题,董蔓也作了同样的回答。大姑父叹气说:“早就说冯雨瑶那女孩性格不好,你们还都不相信。从小就没有个妈带,就算是带也只是学会她妈那些坏脾气。”

    董蔓添油加醋地说:“真没有办法,从一开始就给她讲要听话,在丽川不要乱来。她就是不听,说多了还打人。”

    “这姑娘怎么这样呀。”,大姑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但女儿被打成这样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董蔓在家休养了差不多一个月,平日没事就会到各家亲戚去走走。也就是这一个月,所有亲戚都知道董蔓带冯雨瑶到丽川打工,而脾气倔强的冯雨瑶不服表姐管教而将表姐打伤的事情。原本亲戚们对冯雨瑶仅存的那一点好印象瞬间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这件事最终还是传到了发伯那里,发伯为此很失望。在他心里女儿虽然脾气不太好,但也并不像瑶妈那样蛮不讲理。可大家反映的情况又不得不让他想到瑶妈,发伯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女儿成为瑶妈那样的人。在一个晚班过后,终于忍不住打了电话给冯雨瑶。

    电话接通之后,冯雨瑶以为爸爸还不知道自己和董蔓打架的事,轻松的和爸爸聊着天。她刚还没说几句,爸爸突然打断她的话严厉地问:“你是不是和董蔓姐姐打架了?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没有,你听谁说哟?”,冯雨瑶不敢承认打架的事。

    “你二姑打电话什么都跟我讲了,你还不承认是不?”,发伯在电话里很是生气。

    “是打架了,谁叫她不好呢?”,冯雨瑶辩解说。

    “她不好?你自己不知道脾气是什么样吗?人家担多大责任将你从皇水带到丽川,山高路远的。你倒好,在那里不听管教,人家讲多了你还学会动手打人是吧?”,发伯语速越说越快,听得出来他气愤程度也在不断增加。

    “不是这样,你们都不知道。”,冯雨瑶想解释点什么。

    发伯停顿了一下,严肃地问道:“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冯雨瑶将电话从脸旁移开,抬头看着天花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重新拿起电话说:“反正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也不想说。您相不相信我都好……”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表姐是大姑的女儿,难道她还冤枉你不成。她肯定是为你好,管你太严了你又不服才打起来。”,发伯以自己的逻辑猜测着。

    冯雨瑶百口莫辩,她是无辜的,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却在此时变成了一个狼心狗肺受人指责的人。她不想再说话,解释似乎没有什么用,不可能将真实原因讲给爸爸听,那样爸爸一定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发伯在电话那头说:“你抽个机会回去看董蔓姐姐去,给人家好好道歉。别让亲人们失望,听到没有?”

    “听到了……”,冯雨瑶说完就挂了电话,发伯拿着手机长长叹了口气,心想女儿这是长大了,像她妈妈一样的倔脾气终于还是显现了出来。

    五月初五是端午节,餐馆特意给表现好的冯雨瑶放了几天假回去探亲。回到租房整理一下衣物,将手机和银行卡装进挎包。锁好门下楼来,她想去约好朋友郑蓉,看她有没有时间和自己一起回霜河去。

    拨通郑蓉电话向她说了要一起回黄水去过端午的想法,郑蓉很快同意。让冯雨瑶去她上班的地方等,很快下班就可以一起走。

    问清郑蓉的详细地址,沿马路步行向郑蓉工作的地方走去。已经又连续上了很久的班,有些枯燥,能在大白天沿着马路走一下,冯雨瑶觉得很是惬意。

    六合街到凉桥路不是很远,半个小时就找到郑蓉说的那家丽人发廊。两扇对开的玻璃门虚掩着,玻璃上贴着美容美发欢迎光临之类的标识。进门后左边是一张长台,上面竖着三面镜子,镜子对面靠墙是长排的沙发。

    几个年轻女孩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大腿全都穿着丝袜。她们透过玻璃门看外面马路上经过的人,只要有单身男人经过,便会习惯性地打招呼:“休息一下吧!洗理按摩十块……”

    冯雨瑶进来让女孩们觉得有些诧异,因为丽人发廊都是男顾客居多,偶尔也有女客人光顾,但绝不会有像她这样小年纪的。女孩们打量着冯雨瑶,冯雨瑶也打量着女孩们。

    终于有人问话:“你找谁?”

    “我找郑蓉,她是在这里上班吗?”,冯雨瑶想确认一下郑蓉是不是在这里。

    “郑蓉,有人找。”,一个女孩歪头向后面的小屋里叫了一声。

    “呃!是我同学,让她先坐会儿吧!马上就好了……”,冯雨瑶听得出这是郑蓉的声音。

    女孩们让了个位置给她坐下,放下挎包之后冯雨瑶再次仔细打量旁边这些女孩,发现她们穿着基本和上次见到郑蓉那种打扮差不多。自己坐在她们中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整个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冯雨瑶坐在这里显得很不自在,想进去看一下郑蓉到底在干什么。刚走到门口时,一个年级稍大的妇女从里出来,望着陌生的冯雨瑶问道:“你干什么?”

    “哦!我是郑蓉同学,过来等她一起回霜河去。”,冯雨瑶赶紧解释说。

    “那你就坐在那里等嘛!里面是工作场所,不准进去,她一会儿就出来了。”,中年妇女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好。

    冯雨瑶退回沙发上坐着,大约又等了十多分钟才见郑蓉从里面走出来,她刚洗过手,水还没擦干。紧接着郑蓉后面走出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和郑蓉一样摊着湿漉漉的双手。

    “我老师,教我做按摩呢!”,郑蓉向冯雨瑶介绍着后面这个女子。

    冯雨瑶对女子笑了笑,转而问郑蓉:“你准备好了吗?可以走了吧!”

    郑蓉抬头看一眼墙上挂钟说:“快了,十二点下班,今天是上午班,马上就可以走了。”

    “那我等你,好一起回去。”

    “那坐会儿吧!反正等到十二点就可以走了……”,郑蓉很肯定地说。

    正说着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头发非常光亮,显然是刚洗过的。拉了一下斜批在肩上的西装,将叨在嘴里的烟取下问中年妇女说:“老板娘,多少钱?”

    “洗头,按摩,一共三十块。”,老板娘报价说。

    男人爽快地递了五十块钱给中年妇女,然后推门走了出去。所有坐在沙发里的女孩除了冯雨瑶之外都异口同声说:“老板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冯雨瑶搞不懂她们明明说:“洗理按摩十块”,可结账时老板娘要三十块,男人却又主动给了五十块,真是没有一点逻辑可言。

    正在这时女孩们又成功招揽进来一个男人,径直坐到镜子前的椅子上,一个女孩上前问道:“老板,洗头还是按摩?”

    “洗个头,顺便按下。”,男人头也不回地说,从镜子里冯雨瑶可以看到他那一脸傲慢。

    女孩很快帮男人洗好了头发,转身对郑蓉说:“你来,按摩……”

    郑蓉站起来对冯雨瑶说:“再坐会儿,做完这个就应该下班了。”

    走到客人身后,郑蓉低声地问他:“老板,普通还是全身呀?”

    那男人似乎没有听明白,看了郑蓉一眼说:“什么,你说什么?”

    老板娘从里面钻出来,笑嘻嘻地说:“老板,按个全身吧!很舒服的。”

    男人应该是明白了老板娘的意思,点头说:“好吧!试试!”

    见男人要按全身,郑蓉无奈地回头对坐在沙发上刚才被你为老师的女子说:“你来,全身!”

    年轻女子站起来对男人说:“老板,跟我进来,里面按。”

    带着男人从刚出来的那小门进里面去了,郑蓉并没有跟着进去。坐到冯雨瑶身边,看了一眼里屋说:“我只学半身按摩,主要是头和肩还有腰,不做全身的。”

    冯雨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意思问。

    十二点整,郑蓉从沙发后面的墙上取下小包,向坐在门边守着的老板娘说了声:“阿姨,我下班了,请假一完就回来上班。”

    老板娘看都没看她,随意应了一声。郑蓉给在座几个姐妹都打了招呼才出门。

    两人匆匆在路边吃点东西,赶到车站时有一班车刚好准备出发。庆幸挤上了最合适的一班车,出丽川城以后感觉离霜河越来越近了。冯雨瑶心里开始紧张,却还是强忍忐忑和郑蓉一路有说有笑。下车之前,还和郑蓉约定了到丽川的日子,还要一起下城好路上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