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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伯一早将冯雨沐叫醒,今天是儿子第一次上学。看起来小家伙也很兴奋,掀开被子一跃而起。嘴时不停的喊着:“我要上学了,我要上学了……”,浑然不知家庭发什么了变故,关心的只是这新鲜好奇的开学第一天。

    边穿衣服边听爸爸念叨说:“你开始就上学了每天都要起早,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么晚,勤奋才能读好书,将来才可以成才。知道吗?”

    冯雨沐使劲地点头,赶紧跑出房门去洗脸。奶奶从屋里拿出书包给冯雨沐背上,冯雨沐上下打量着自己,觉得这个身装扮真得很酷。拉着爸爸的手急切地催促道:“快走,上学去!”

    冯雨沐给奶奶说了再见,后山跟在爸爸后面向学校走去。

    可能是哥哥太过兴奋,又是跳又是叫的把冯雨瑶也给吵醒了。不知道何时她光着屁股跟了出来,看爸爸要带着哥哥出门,猜想可能是去买好吃好玩的,一个劲儿吵着要跟去。

    发伯劝了很久都没用,只能让奶奶追过来将冯雨瑶强行抱回院子。雨瑶哪肯,拼命的挣扎大声哭闹,发伯只好逗她说:“爸爸和哥哥去抓鹊儿,等一会给你带只漂亮的鹊儿回来。你在家等着,不要哭,一哭就没有了。”

    冯雨瑶立马收住哭声,乖乖在奶奶怀中目送爸爸和哥哥走远,等爸爸给自己带鹊儿回来。

    发伯将冯雨沐送到学校,在老师的安排下进了教室。透过窗户,看到儿子笔直地坐在座位上,认真听老师讲话。今天还没有新书发,冯雨沐其实最期待的还是发书,但老师并没有提起。

    曾经,发伯站在中学的操场上透过窗户看到学生们努力学习,想像过儿子和女儿在那里读书的情形。终有那一天,只是发伯不能亲眼所见。

    回家的路旁,发伯早就注意到有一个鸟窝。早上出门只是为了让冯雨瑶不要赶路,没想到临时找个的借口还真要让他去抓一只带回去。这不好,但女儿发现爸爸骗了她就更不好。他挫摇摇头,笑笑还是硬着头皮爬上树去。

    窝里的四只鹊儿早就羽翼丰满,正在学飞的样子。发伯来得太快,有一只来不及逃离刚好落入他的手里。小心翼翼揣在兜里从树上光溜下来,拍干净身上的树皮和灰尘。

    正将鹊儿捧在手里仔细端详,有人从身后说话了:“这不是他大伯吗?这是在干什么呢?”

    说话的是宋老二,卷着裤腿立在发伯旁边。

    发伯专注于手里的鹊儿,猛听到有人说话差点吓得松开双手。转过头才发现是宋老二,见他正盯着自己手里看,赶紧尴尬地解释说:“早上送冯雨沐去上学,他妹妹一定要跟来,怎么哄都没用,就随口逗她说是来抓鹊儿。这不回来正好看到这树上有个窝就掏了一只,回去有个交代不是,免得说我这做爸爸的说话不算数!”

    “小孩子嘛,是有些赶脚。冯雨瑶是看他哥哥上学了眼红,有出息……”,宋老二笑着说。

    发伯小心将鹊儿握到左手里,边掏烟出来边问宋老二说:“你这是到哪里去?”

    宋老二摆摆手示意发伯不要掏烟,他说:“去学校一趟,王校长说有一条阴沟堵水,请我过去帮忙掏一下,等于是做个临工。”

    发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安排,说。“那好呀,这季节雨水多,是应该把学校前前后后的沟都清理一下。你离得近,做事便利。”

    宋老二回答道:“那可不是嘛,去掏好了,这孩子们平时上学放学就不会掉到水里,也不会那么多蚊子。”。

    “那是,那是!你去忙吧,我也要回去把家里安排一下,几个箩筐修理一下过几天要收玉米了。”

    宋老二边应和边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冯雨瑶眼巴巴盼着爸爸回来,见他真带了鹊儿回来,高兴地在堂屋里不停地蹦蹦跳跳。发伯弯下腰轻声地对她说:“等会儿爸爸帮你做个笼子,我们把它养起来,每天你负责给它喂饭吃喂水喝,这样它才能长大。”

    冯雨瑶安静地仰着脸听爸爸的叮嘱,她愿意为这个鹊儿做她能做到的任何事。以前看见乐西家挂着一只鹊儿,她无比羡慕,不知多少次蹲在笼子旁边一看一上午。对于她来说,拥有自己的漂亮鹊儿是一件再开心不过的事。

    发伯将鹊儿用箩筐先扣起来放到廊下,冯雨瑶一直守在旁边。不停透过竹蔑的缝隙向里面张望,嘴里啾啾学着鸟叫。

    发伯花了整整一上午才用木条和竹蔑做了一个简单的小鸟笼。

    将鹊儿装进笼子,挂在板壁离地不太高的地方,以方便冯雨瑶平时能够将食和水喂进去。发伯拍拍手算完成了一件大事。收拾起工具,发伯将筐子找出来开始修理,该做正事儿了。

    从此,冯雨沐每天一大早便起来去上学,而冯雨瑶每天也一大早起来开始她的固定工作——照顾鹊儿,和哥哥读书一样上劲。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天的梧桐树叶又开始飘落。冯雨沐已将从一到十的数字学会并且可以做一些简单加减法,董蔓表姐曾经给他教过的拼音字母也由语文老师正儿八经教了一遍。冯雨沐觉得现在和表姐应该懂得一样多了,什么时候她来一定要和她比试一番。

    雨瑶也已经将一只刚长成的小鹊儿养大,劲头十足,整天在笼子里啾啾叫着上蹿下跳。

    下午,冯雨沐放学回家,老老实实在廊下写作业。那啾啾的鸟叫着实有些烦人,他狠狠地瞪着鹊儿说:“别叫了好不好,再叫都写不好作业了。”

    鹊儿终究是听不懂人话的,对于冯雨沐的警告它依然用啾啾的叫声来回应。

    “妹妹,你把鹊儿拿走,它老是在那里叫影响我写作业!”,冯雨沐希望妹妹能管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家伙。

    冯雨遥慢慢走过来,小心翼翼准备拿走鹊儿。但她办不到,笼子固定的有些紧而且挂钩地方她的身高够不着。反倒是鹊儿见她走过来,叫得更欢。

    对此冯雨沐很恼火,要不是爸爸警告过他不要动妹妹的鹊儿,他早就动手了。现在却只能是努力忍着,无奈将作业本搬得远远的。

    第二天老师检查家庭作业,发现冯雨沐的字写得不工整便问他说:“你昨天下午在干什么?这字怎么没写规矩呢?”

    冯雨沐心里十分窝火,把没写好作业的过错全部推到妹妹养的那只鹊儿身上。老师轻笑有些不相信,雨沐郑重解释说:“昨天回去写作业,妹妹一直在那里逗鹊儿,啾啾地叫声就在我耳朵边上,我完全写不好……”

    老师让他坐下,然后叮嘱他说:“不管你家里那只鹊儿是什么样子,也不管你妹妹是怎么逗它,反正你今天得把作业重写五遍,写到整齐为止。”

    冯雨沐悻悻地答应,准备掏出笔来开始写。老师马上又说:“上课时不能写,上课要学新知识。先听完讲,下课之后再写。”

    冯雨沐极不情愿地收起作业本,带着心事听老师讲新内容。

    下课之后同学们全跑到教室外面追打嬉戏,只有冯雨沐一个人坐在板凳上写昨天没写好的家庭作业。重写倒不难,关键要写五遍,不能出去玩耍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老师的要求不能不完成,否则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

    林先贵是冯雨沐最要好的朋友,比冯雨沐大整整两岁,入学晚一些。两人都住在大花山,只是各在山的一方。放学上学有一小段路可以同行,遇到的机会多了所以关系比其它人要好些。

    见好朋友独自在教室里写作业,林先贵跑过来问他说:“昨天下午是怎么回事儿,作业都没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