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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晗正暗自疑惑的当口,来传旨的坤宁宫大宫女蓉儿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皇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说您听完旨后想必会有不少的疑问从而不敢接旨甚至想抗旨。不过皇后娘娘说了这道旨不管您接或不接,都是有效的。而如果您愿意的话,皇后娘娘请您移步坤宁宫,她自会为您解答。”

    “如此。”听晗闻言微一思量后,便答道:“那本宫就去一趟坤宁宫,向皇后娘娘请安吧!”说完,她扬声喊道:“来人啊,摆驾,坤宁宫!”这那拉氏倒是贴心,知道她会有所疑惑。她也确实是疑惑,所以,这趟坤宁宫她是必须得去一趟的。否则,即便那拉氏放权没什么坏心眼,对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她也必是接不下这所谓的旨来。当然那拉氏也必不敢对她所谓的抗旨做出什么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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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宁宫内,那拉氏面无血色,似是筋疲力尽般的躺在床上。那拉氏如今已经五十出头,头发白了一大片,脸上的皱纹,更是多少脂粉也遮盖不住的。回想当年,她虽不算绝色,可她精神高贵有威慑力,却总是旁人无法比拟的……如今,连听晗向她请安问好,她都因为没什么力气而只能摆手让她起身了……

    那拉氏病了听晗一向都是知道的。初春的时候就已经传来了她感染了风寒的消息。听晗中间也曾来探望过她几次,也没见是这个样子。真没想到,她的病情会恶化的那么快?莫非。这就是她下那道旨的缘故?可是……

    “姐姐的身子好些了么?前儿个来向姐姐请安时,姐姐不是好多了么?”心下百转千回。听晗却绝没有将其表现在面上。她边说边坐到了那拉氏的床边,顺手接过了蓉儿刚端来的刚熬好的药。亲自喂了起来,“太医怎么说的?”

    那拉氏倒也不客气,二话没说的就顺势喝起了听晗送到她嘴边的药。想想也是,皇贵妃服侍皇后用药,这在古代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画面了。只是那苦极了的药着实让她难受到家了,那拉氏她喝着药却是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好不容易才吞下了最后一口药,又吃下了蓉儿送来的冰糖,那拉氏缓了缓气才开口道:“唉,太医还能怎么说?不就是小心这注意那的。好好调养就会痊愈之类的话?没什么实际的话。”

    听晗见那拉氏难得出现有些小孩子似的态度,忍不住的轻笑道:“姐姐这话可就错了。姐姐就该好好听太医的话咯,这样病才能快些好起来不是?”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那拉氏却是自嘲的笑了笑,道:“这一次,怕是好不了。”

    “姐姐别胡说,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听晗听她如此悲观,忙劝道。其实,说这话时她心里也没什么底。毕竟如果她的历史知识又没有错误的话。那拉氏的确是在雍正九年就轰然去世的!怎么这场景竟有些似曾相识?好象,年若怜去世之前……

    不待听晗多想些什么,“妹妹怎么也说这样的傻话呢?妹妹和旁的人向来不一样,何必也来敷衍姐姐呢?”那拉氏就不甚满意的说道:“是人都会走上这条路的不是?这些年来。姐姐早就看开了。姐姐毕竟是老了,你以为,姐姐还是当年那个四贝勒府。雍亲王府的嫡福晋么?”

    四贝勒府,雍亲王府的嫡福晋……听得那拉氏这么一提。听晗不禁有些感慨:嫡福晋也好,侧福晋也罢。这对现在的她们来说,都是多么遥远的词汇啊。可它们是真实的存在过。它们代表的,正是她们的过去……她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过去’的自己第一次见那拉氏的情形;更清楚的记得‘现在’的自己第一次见那拉氏的情形。当然还有李氏,年若怜她们几个……

    那个时候,正是她们最有活力的时候。哪怕被困在牢笼之中,她们也仍是尽力的在用最美好的颜色谱写着自己的人生……只是自从她们共同的那个丈夫登上那尊贵的位置之后,人们记得她们的,就只剩下皇后、皇贵妃、皇妃……这些个同样尊贵的称谓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一转眼,好多好多年了,我们都老了呢~”听晗想着,脱口而出道。反正,那拉氏都已经那样的‘评价’自己了,她又有什么好避讳的?她是聪明人,听晗确实喜欢这样聪明明白的人。

    “妹妹哪算老啊?姐姐才真的老了。”那拉氏听得听晗这般感慨,微微一笑,“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妹妹的。”忽然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