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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

    外间大风天,内屋却依然是炉暖火旺。案几上一朵兰花洁然盛开,玉瓣轻盈透着淡淡的粉色,在奶白色的瓷瓶里更显一支独秀。

    屋内只有夏洇泊一人,低着头坐在榻上。冬日天短,天色暗陈,屋内没有点灯,夏洇泊的脸隐在不明的暮色中看不清楚神情,微光中只见耳上的黄金穗状耳环前后轻轻晃动。

    伫立半响,明月夏洇泊二人都没有说话。时间在凝重的气氛中缓慢的行赚一个有关于两个女人之间的尴尬情仇胶着不清。

    良久,夏洇泊缓缓抬起头,憔悴的脸上是令人心酸的凄楚,她说,声音不大却透着彻骨的悲凉,“你来,就是说轩辕灵宵选择相信你了。”

    “是。”

    她那双犹如漫天梅雨挥洒的秋目在此刻被伤心浸满,呈现出无边的萧条。她说:“明月,我小看你了。”

    “姐姐何出此言?”

    夏洇泊点亮了案几上的琉璃灯,灯光明亮中仔细的看着明月道:“是你做的吧。”

    “哦?姐姐怎么这样说?”

    “不。我在宫里的时间够长了,这些混杂的阴谋我见多了。”

    “姐姐错了,明月是清白的。”

    “是吗?那夏洇泊今日拜谁所赐?”

    “姐姐以为是明月?”

    夏洇泊凤目流转,借着澄明的灯光在明月脸上寻索,“以你的聪明不会布这么蹩脚的局,但若是大家都这般想法,你不是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哦,姐姐的想法倒是很新奇。”

    “难道不是吗?”

    明月上前几步,微开的领口恰恰露出颈间的吻痕,似无心的问:“明月这样做有什么好处,独占皇上?在姐姐看来今日的明月还需要这样来得到皇上的爱吗?”

    夏洇泊脸色瞬间苍白,恨恨道:“你可知廉耻为何物?”

    明月轻声笑道:“姐姐说笑了。明月自问恪守妇道。”

    “好,很好。你当真以为皇上看不穿你?”

    “明月本以为像姐姐这般人物,不会如寻常女子心生嫉妒。却不料姐姐也是常人,因此记恨明月是可以理解的。”

    夏洇泊圆睁双目怒视于明月,“明月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心里清楚的很明月指的是什么。”

    “哦?姐姐想让明月说什么?”身子前倾,凑近夏洇泊的耳边用仅明月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姐姐不必如此,明月不想你死,不想任何人死,姐姐要不要活下去全看姐姐自己活着说轩辕灵宵他相不相信你。”

    若是能预料到这区区几句话能引起后来的风波,明月想明月是不会逞这番口舌之快的。

    不待明月回过身来,夏洇泊的巴掌就狠狠的打在明月的脸上。她脸色铁青的指着明月道:“你不要得意,轩辕灵宵繁华子俱不是等闲之辈,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明月捂着半边脸,眼中含泪道:“姐姐这又是说的什么,明月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这样对待轩辕灵宵心中不觉有愧吗?”

    明月擦去眼角的泪,忽略掉夏洇泊凶狠的眼神,真诚的说:“皇上还守心姐姐的,姐姐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和明月说,不要平白的担上了杀人之名。”

    夏洇泊闻言大笑道:“轩辕灵宵让你来表达他的关心?”

    明月没有回答,但从夏洇泊死寂的眼神中看来她把明月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明月当然知道这句话在夏洇泊心上能割开多大的伤口。轩辕灵宵便是她的命。

    片刻,夏洇泊低声道:“你走吧。我没有话可说,你料对了,就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我。”

    离开的时候明月又看了一眼夏洇泊清丽的身影,不知是这冬日的天阴冷的凄凉,还是人本就如此,明月只觉得此时的夏洇泊萧条的令人心寒。

    出了屋子候在门外的孔雀儿赶紧给明月披上毛皮外衣,又塞了暖手炉给明月。刚拐过游廊的转弯处,便看见了繁华子长身玉立的等候在那。

    互相客套寒暄过之后,繁华子正题,“夏洇泊说了什么?”

    你当真做了君子,没有偷听?明月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