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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乌云蔽月的夜,在此时渐渐清明,天边微微泛白,终可见奶白的一轮弯月挂在天空。可另一处却初露橙光,旭日升起在即。

    明月依着轩辕灵宵,二人并肩坐在宫殿群的最高处——金銮殿的屋顶上。沿着中轴犀两边严格按照等级建造的宫殿就在眼下,放眼望去,如同一个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把人困在其中却又是谁人都见得着的,在里面住着的人是没有自明月的。算起来明月在这宫中不过呆了几年的时间,从来没有想过这深宫内院竟然是这般规模宏大。

    “冷吗?”轩辕灵宵搂紧明月,也不等答话就把外衣披到明月身上。

    原来是带明月来看日出的,大冷的天的,天还没亮,明月兴致不高,轩辕灵宵对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咸口不言,明月也没有过问。

    轩辕灵宵全然不知明月并不高涨的情绪,下巴抵着明月的头,说:“人们都说高处不胜寒,可这里却是明月最喜欢的地方,以前住在宫里,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溜出来在这坐一夜,看满天的繁星吹吹冷风,等太阳出来后再偷偷溜回去。”

    明月伸手环住他的腰,柔声道:“以后你不会孤单了,有明月陪着你看日出。”

    年幼的经历对轩辕灵宵来说并不愉快,他曾给明月讲过些许,那是可以称之为黑暗的日子。他东宫接受修莛所谓的培养时有一百二十名同龄的男孩一起,六年之后随他走出东宫的只有八人,就是今日身边的八名暗影。眼看着朝夕相对的人一个个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死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痛苦的煎熬。所以,现在轩辕灵宵的桀骜不羁冷然无情其实是在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见惯了生死的人反而更善于保护自己。

    轩辕灵宵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的搂住明月,似要把明月揉进身体里。

    生在皇家也是一种悲哀。

    拂晓的空气是潮湿的,也是清新凉爽的。东方,朝阳渐渐升起,很美,美的不在于漫天橙红褪晕铺开,而是一种心境,一种无法用言辞表述的心情,一种令人浑身舒畅的感觉。也只有在这一刻,明月是相信世间拥有美好的。

    思索间明月和轩辕灵宵两人已回到水汶阁的院中。轩辕灵宵刚刚放下明月,便见奈何急冲冲的跑过来,那曾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挂着明显的忧色,他说:“皇上,府内出事了。”

    “何事?”

    “皇贵妃,皇贵妃她死了。”

    “什么?”轩辕灵宵一惊,道:“带路。”说罢抬腿就走。

    明月跟了上去。一来不想错过即将上演的好戏,二来府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明月若不紧张也说不过去。

    钟离慎儿的屋子外一队侍卫戎装守卫,夏洇泊坐在一侧的椅子上,身后一干丫头婆子环绕,见到轩辕灵宵众人纷纷行礼。川富急忙奔过来,屈膝行礼后道:“属下失职,请皇上责罚。”

    轩辕灵宵不答径自走进屋内,钟离慎儿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地上一滩鲜血,桌歪椅斜一室凌乱。那曾经骄蛮的凤目永久的合上了“怎么回事?”轩辕灵宵冷冷的问。

    川富上前道:“皇贵妃的贴身丫头破晓时分发现的尸体,第一时间通知属下,属下立刻带人封了屋子,保持了案发时原状。也彻底的搜查了皇宫,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轩辕灵宵蹲下,在钟离慎儿的尸体旁,用手丈量伤口的尺寸,仔细的检查全身,手法老道犹如忤作。他抬起钟离慎儿的手查看指甲的缝隙,又撬开她的嘴向喉间望去,自内取出半条丝帕。

    朝阳明亮的光芒下,丝帕上红色的绣字分外触目,那是半个字,夏洇泊的溦字少了水字边。

    轩辕灵宵站起身,接过丫头递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道:“把发现尸体的丫头叫上来。”

    片刻,一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丫头被川富拎了上来。声音小小的:“奴婢……奴婢见破晓时起风,怕主子屋内冷,就想给暖炉加些碳,可是一进屋……一进屋就看见主子躺在地上,呜呜。”捂着脸痛哭起来。

    轩辕灵宵问:“晚上为何没有人守夜,屋子里怎么会没人。”

    那丫头缓缓抬起头,小声说:“主子心情不好,也没叫人,我们……我们也不敢进来。”

    “为什么心情不好?”

    丫头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一幅胆小害怕的样子。

    “皇上问你话,还不如实说来。”川富厉声喝道。

    丫头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夏洇泊,又深深的看了躺在地上的钟离慎儿,似乎下定了决心毅然道:

    “北妃娘娘深夜前来,遣退了我们这帮奴才。同主子在屋里说了半天话,后来屋内传来桌椅翻倒的声音,我们怕出事就进来瞧瞧,就看见北妃娘娘和主子扭打在一起。瑟琴姐做主我们拉开了二人,北妃娘娘令我们退下没有传召不得擅自进屋。又过了好一会,北妃娘娘自里面出来又叮嘱明月们不得把今晚的事外传,便离开了。我们害怕主子气没消,也没有传召,是以不敢进去。谁知……谁知……”扑到轩辕灵宵脚下,哭道:“请皇上爷为主子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