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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脑袋里混混乱乱的,如乱麻似的一团糟。

    ——姑娘可曾听过转世重生一说?————北王之女拓跋明月早已在受那一箭时魂归离恨,姑娘并非拓跋明月其人,只不过机缘巧合,一缕魂魄进了她的身体,误打误撞替着她活着罢了……————北王气数将尽,老头子我此番前来就是想提醒一下姑娘,凡事皆不是姑娘所能逆转,姑娘安心做个看客便好,拓跋明月的父亲不是姑娘的父亲,拓跋明月的生母亦非姑娘生母,各人有各人命数,各人有各人福源,北王一事姑娘随其自然即可。——两日前那夜梦里白发苍颜的老先生的话语如冰破河面,不断浮现。

    明月本就对北王等没有丝毫感觉,听了孔雀儿对她以前在北地的生活的讲述后,更是淡漠,只是她把自己对他们的凉薄之情,都归结于自小北王没当她女儿看待,北王府那些人没把她当亲人看待的原因,从未怀疑过,也从未把那晚的梦境当真过,醒后更没甚去在意。

    会来到轩辕灵宵的设宴之处,实在是误打误撞,边药园回去,沐浴用膳后,闷得慌才随便走走的。皇宫甚大,有许多地方明月还不熟识,不想竟会凑巧碰上这事。

    ——……姑娘的魂灵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魂魄只有执念没有记忆,姑娘自然不会记得自己前生之事了……——那次梦醒之前,老先生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其中一句便是:北王叛国不忠,私下勾结蠡宣国,两日后,将于东陵皇宫宫宴上被当众收押,明月姑娘可以与老头子一赌真假,届时便可相信老头子此时所言非虚。

    在东陵皇宫两个月有余,一直迷迷糊糊以为自己失忆,想不到全然不是这样的!

    事实让明月倍觉不可思议,但又不得不信,方才之事,除了在背后筹谋一切的轩辕灵宵等,只怕谁也不曾会料想得到。若那梦里所见所听非真,世上岂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自己不是北王之女拓跋明月?自己当真只是一缕借身于拓跋明月的魂灵?真有转世重生一说吗?那自己又是谁?来自何方?将归于何处?自己一缕魂魄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会不会有一天又莫名其妙消失?北王既因通外叛国被收押,自己会不会也跟着被治罪?那岂不无辜?若不会,今后又该如何?她既不是真正的拓跋明月还要替继续呆在这宫里吗?

    这些问题让明月觉得破费脑力,“啊”地闷呼一声,明月甩甩头便往边药园方向而去。

    那小木舟上还有好多千金酿。

    想这些摸不着头绪的事倒不如去解解馋瘾,醉一醉狠狠大睡一整天也许又能梦见那奇怪的老先生,届时便可把一切问个清楚。

    到了边药园,明月凭着记忆直接往那片月牙形的大湖而去。

    宫里的湖不是养着白荷红莲,造着卧桥假山,就是栽着名花贵木,建着亭台楼阁,那片月牙形的湖却是蒹葭苇草任长,一派自然之色,想来也不会有别人过来。

    到了那里,小木舟果然还在!

    明月心喜,轻步过去,横浆划水,蒹葭苇草在水中生长地一大簇一大簇的,不互连接,各自成一小片林子,像宽敞的水中重重叠叠横了无数绿色的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