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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很是面生,不知是……”贵妇人手指上拈着一只细瓷茶杯,玳瑁錾花护指在细瓷杯边沿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见明月,便把茶杯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微笑开口。

    “我叫拓拔明月,夫人叫我明月即可。”明月觉得自己既是不受宠的,在宫里认识自己的人少也实属正常,何况自己也不很在乎身份,便不觉什么,随口答到,眸光不觉落到贵妇人身侧的小几上。

    小几上除了一套精致的茶具外,还有两三碟果盘,玲珑剔透,很是新鲜,其中一个果盘便搁着一枚两寸多来长的银针,银针头竟是半身凤凰的图案,栩栩如生。

    见明月的目光,贵妇人拈起银针,往果盘里穿了片果子递到嘴边,解释道:“自小的习惯罢了,吃果子爱用银签来挑,明月颈上的伤看着不轻,且先坐着,我那嬷嬷很快就来……”

    “姑娘久等了,那畜生平日里好生乖巧的,不知今日发的什么疯,好好儿的伤了姑娘,以后老奴一定好好看住它,不让它再靠近姑娘。”说话间,那嬷嬷已经掀开舱帘出来,满是歉意地开口,手上捧着个木盘子,盘上放着几罐药瓶和着一卷布条。

    ******一回灵雎宫,明月便不顾手上颈上的伤,不理会蹭蹭跑上前来讨好地小白球,只埋头左左右右忙碌个不停。

    孔雀儿一直跟着,却是一点也帮不上忙,只在一旁干着急,只见明月把她司药房取来的那些药草分了分,有些捣烂成泥,有些研为粗粉,有些研为细粉,又把方才采回的郎台草溶汁。将粗粉先用混合为花泥中,再以细粉相混合,捏压成片,置于郎台草液中,即取出挤干,再焙火干透……

    整整一天下来,孔雀儿总算知道明月在做什么了:合香!

    “香里的几味药草皆有养神清气舒缓疲劳之功效,用着极好。”明月打开一只琉璃锦雀香炉,将成了干粉的香一点一点倒进去,又向孔雀儿解释道,“有一句诗说‘从此绿鬓视草,红袖添香,眷属疑仙,文章华国’有人说用这种香就像诗里有个美人在旁伴着读书一般,让人不觉疲劳,于是便取此香为侍女香。”

    孔雀儿半懂半不懂,看明月灰头土脸地终于忙完了,便急忙出去传膳。

    又是一通草草用了晚膳,明月给孔雀儿留了张字条说随便走走,很快回来,不必担心之类的,便捧着香炉往宣政殿而去。

    到了那里,才走至外殿便被侍卫拦住了,硬是不让明月进去,说皇上正在里面与数位大臣商议政事,不便打扰。

    明月给他们讲道理,说自己只是给皇上送香的,不会打扰到皇上,进去了放下香炉就马上出来。

    侍卫们仍毫不通融毫不理会。

    明月想着要硬冲,看到他们一张张冷冰的脸和手上一把把锃亮的长剑后立即打消念头。

    明月接着拿出身份压他们,怎奈份位可能太轻了,又是不受宠的,故也没压出个什么效果来。

    明月又把身上所有的金珠都倒出来给那些侍卫,他们只冷冷回了句“不敢”,还是无动于衷。

    明月有些气恼,真不知这些侍卫是太忠心还是太木不晓得变通,自己把能说的话都说的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只是没用,终于放弃,抱着香炉,做在一旁石阶上干等。

    月亮渐渐爬出山头,殿里丝毫没有动静,不知多久过后,月亮已经爬到半空了,殿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明月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换了个姿势,突然身后有殿门打开的声音,明月大喜,迅速回头。

    几位婢女簇拥中,一一身碎花围蝶湖蓝罗裙女子,高高高高挽起的发髻,妆容精致,身姿娇媚,打开宣政殿大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