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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谢的脸顿时毫无悬念地垮了下来。

    “哈哈哈哈……骗你呢,谢木头”我轻声笑着,一撩帘子转进了营帐。

    中午饭后,小谢见我睡下,便有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帐子,我等他稍微走远,也爬起来,寻他而去。只见小谢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和老神仙一起走进了大将军的帐子,我躲在一边,看着上午堵住我的侍卫,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主意。

    轻轻溜到营帐后面,我将身边的一个火盆踢翻。顿时守门的侍卫警觉,轻喊了一声:“是谁”

    我趁他过来查看,猛跑几步,也钻进了帐子。虽是白天,但帐中黑暗异常,还点着蜡烛,一股潮湿闷热之气混着草药的味道传来。我大为惊异,蹭着墙根向里面挪去,只听小谢、老神仙还有大将军正在说话。

    小谢说道:“将军,据可靠消息,耶律休哥似乎已经探得你受伤的风声,正在调兵遣将。”

    老神仙开口道:“那不行将军现在一步也不能跨出帐子,无法迎敌”

    我心里微楞,难道大将军真是为我受了伤?正想着,一个声音响起,我仔细一听,正是大将军的声音。

    他焦急地说道:“大将军不如赶紧调拨唐老将军的左翼军和郑允的右翼军吧”

    啊?大将军这是在和谁说话?难不成这里还有官阶更高的将军?对了,怎么郑允也来了?他不是郑氏余孽嘛,皇上怎么给他委以重用?正想着,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我亲自去”

    “不可”老神仙说道:“大将军,你不要命了?”

    “你不是说我是皇子皇孙,自有天神庇佑吗?”

    “可你刚为他人借命,此时莫说罡气,就连精血都不足呢”

    “我死不了”那人恶狠狠地说道。

    我怔住了,那人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嘶哑无力,但那气势、声调却像极了一个人,想到这儿,我不禁颤抖起来,会是他吗?会是他吗?

    帐子里平静了好一会儿,终于“大将军”说话:“大将军,那您打算怎么排兵布阵。”

    “把探得的情况都给我详细说来”

    小谢说道:“唐老将军处的探子探得耶律休哥中军在西南,紧靠歧沟关,那里易守难攻,若想得胜,需得引蛇出动。”

    “还有,耶律休哥在此处、此处还有此处,设有伏兵,与那耶律斜轸彼此呼应,虚实难辨。”

    “那照你们所说,这仗看来就不必打了”那人虽然语气揶揄,但透着浓浓的不满和逼迫。

    又是一阵安静。

    “想要诱击中军,必须调开左右防务,据我所知耶律休哥左右防务人数虽寡,但都是他的禁卫军,十分骁勇。况且我军与辽军相比,尚未占据兵力上的绝对优势,谢天齐,你的《兵戈论》、《御辽》我都是仔细看过的”那人停了停,又倨傲地说:“要说奇袭,耶律休哥用兵诡诈,又与耶律斜轸彼此照应……”那人叹了口气,说道:“上次偷袭马车一事,我料辽人不过是想探一下咱们的虚实,还好主力没有****。”

    那人声音不大,但透着威严和智慧,正在这时,小谢出声说道:“其实,我们的情形与耶律休哥极为相似,他不好攻,我们亦不好打。且不说我们人数倍胜于辽,就说凭山拒河,在这茫茫苍野中,他们辽人就无法靠近偷袭”

    虽然不懂兵法,但小谢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了三国演义中的火烧连营正要叫出口,只听小谢和那个沙哑的声音同时响起:“火攻”

    小谢兴奋地说道:“现在冬荒时节天气干燥,又连刮北风,正是用火的好时节”

    “不错”沙哑的声音响起:“夜以五百死士靠近投以油草,待火势增大,以轻骑出两军间,杀其单弱昼则以精锐张其势,使彼劳于防御,以疲其力,最后设伏林莽,纵不能歼,我也要折了他的翼”

    “好”x下的三个人一同称好这时,那人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我心里一紧,只听老神仙说道:“大将军切莫再费神了左统领可否叫人再围些毡垫,天气越发寒冷,大将军万也受不得风谢大人,你快与我到帐中配药”

    立时间,帐子里的三个人都走了,只剩下我和那个神秘人。那人还在粗重的喘息,我屏住呼吸,慢慢走了过去,快走近时,只见白光一闪,不知何时那人已从枕下摸出一柄匕首,并且迅速从床上跃起,举刀抵在我颈间。

    “是谁”帐中昏暗,他劈声问道。我直直看着他,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

    那人有些疑惑,但还是万分小心,抵着我颈间的匕首又深了一分:“你到底是谁?”

    我捂着嘴,无声哭了出来,下意识地伸手拉起他另一只手,那人略微迟疑,直到我将他的手贴在脸上,他才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匕首应声而落,那人慌忙转过身去,摸索着往榻上走去,可是,无奈眼睛被蒙住,他跌跌撞撞,差点碰到案机上。我猛然醒悟,赶紧上前扶他。

    “我看得见”他有些暴躁地躲开我的手。

    “你看得见还问我是谁问了好几遍?”我不能哭,哭就是可怜他。赵彦玥这么骄傲的人,宁可死都不会接受别人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