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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

    “四妹妹!”

    看到四夫人醒了,众人赶紧聚过去,小谢拉着我也往里挤了挤。只见四夫人悠悠转转一口气吐了出来,咧了咧嘴角,想是疼了,龇了龇牙。谢老爷走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说了句:“是谁把你伤成这样?”正说着,人群哗闪开一条缝,正好将我和小谢露出来。我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诚恳地说道:“四夫人,你说,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四夫人看见是我,愣了愣,随即哭天抢地,欠着身子要从床上下来,老爷夫人赶紧去按住她,可是四夫人一边挣扎,一边冲着我哭号到:“不是柳姑娘啊!真的不是柳姑娘!柳姑娘没有叫人打我啊!……”

    我和小谢一听都愣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又上前了一步,几乎是蹲在四夫人眼前,好好问她:“四夫人,到底是谁打得你,你说实话!”

    “不是你叫人打的!没人打我!”四夫人拉扯住我的袖子,就要在床上给我磕头:“柳姑娘,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你别和我计较,饶了我吧……”

    “四夫人,你这是……”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红杏使劲一推,坐在地上:“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居然找人把夫人打成这样!你……我和你拼了!”边说,边张着手向我扑来

    “我没有打她!”我也不能等着挨打,使了个巧劲儿,反扣住红杏的手别在身后。

    “那她是被谁打的?!”谢老爷怒了。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好气起来,好心好意跟过去看看,怕她有危险,结果平白被人诬陷我心中生气,嘟囔了一句:“果然应了那句话:世界那么乱,好心给谁看!”

    “你说什么?!”谢老爷很生气。

    “父亲,事情蹊跷,您还是别先动怒。等我问问四娘再说吧。”小谢赶紧站到我身前,边护着我,边向谢老爷恭恭敬敬了地说道。

    “哼!”谢老爷一甩袖子,坐到了一旁的高塌上。

    小谢向众位夫人看了看,又看了看我和红杏,我松开手,顺势推了红杏一把,她站不稳,跌在四夫人床前。

    “四娘,我有些话想问您,还望四娘如实相告。”四夫人像被吓傻了一样,只是呆呆看着我,我心中生气,喊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四夫人明显很害怕的样子,一个哆嗦,手紧紧将被子抱在胸前。

    “飘飘!”小谢皱着眉,不悦地看了看我,我没再说话。

    “四娘,您今天何时出去的?怎么也不叫红杏陪您。”

    “我……我歇了晌之后,觉得心中憋闷,就想出去走走,本想叫上红杏,可……”四夫人怯怯地看了看老爷,低下头,喃喃地说:“可是,我见红杏正端着茶盅子给老爷送,所以就自己出去了。”

    四夫人说完,屋里所有的视线或惊讶或鄙夷或伤心,都朝着老爷和红杏看去,谢老爷脸色通红,小谢也阴晴不定,他顿了顿,又说道:“那您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我是……自己摔的!不是柳姑娘找人打得!”一说到这儿,四夫人明显有激动起来,胸脯一起一伏,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

    “你……当然不是我找人打得!你能不能实话实说,别扯上我啊!”真是气死了,这个四夫人到底是装傻还是真精啊!

    “四娘,我知道不是柳姑娘找人打的。那么就是有其他人找人打您了?”

    “没……没有……”

    “那您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我自己撞……撞的!”

    “自己怎么会撞出这样的伤呢,您不仅额头破了,而且脸上……似乎……也有被人……打过的痕迹。”

    闻言,四夫人摸了摸脸颊,大声哭号到:“是我自作自受啊!不怪别人!求求你们别再问了,也别再查了!不是柳姑娘,不是!”哭着哭着,她又抽了过去,众人又赶紧上前撸前胸锤后背的,谢老爷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到我面前,似乎要说什么,但他哆嗦了半天,又狠狠瞪了小谢一眼,长叹一声,一摔袖子,走出屋去。我心中气恼无比,又无处撒气,狠狠跺了一下脚,说道:“这算怎么回事啊!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啊!”

    小谢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晚上回到小院,我坐在屋里,盯着烛火,反复再想我傍晚四夫人被打的事情,总觉得这件事太奇怪,就好像有人算准了我会去看,故意下了套等我钻!我左思右想睡不着觉,正在这时,好像看到一个黑影从我窗户前闪了一下。我的汗毛刷的炸了起来,一下从床上坐起抱着被子,半天,没什么动静,我大着胆子走到门口,轻轻把门推开一个缝,只看到地下有一封信,我左右看看,想了想,还是将信捡了起来,揣进怀里。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明日申时凤灵楼。”我就着烛火仔细看了几遍,没有落款,也没有抬头,似乎是给我的,但也不知道寄信人是谁,太没素质了!我想了想,打算烧了,自己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哪里还有闲功夫捉这迷藏!

    一晚上翻来覆去,好容易睡着了,一睁眼,估计最早也得九点了。我匆匆洗漱吃饭,又找荷香去了,走出谢府时,自己已经又是昨天的大黑脸的模样,正向县衙走着,一个人匆匆忙忙撞了我一下,在错身的瞬间,只听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如果不想谢大人有事,申时凤灵楼切莫爽约!”

    我一惊,下意识伸手拉住他,可那人就像一阵风一边,闪身不见,连一丝一毫的踪影也没留下。只剩下我呆呆地站在人群中,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幻觉还是见鬼了。

    县衙门口不见小谢身影,我不好进去,只能和门口的衙役大哥攀交情,客气了几句,故意随口问道昨天在门口那个俊俏的大人哪里去了,衙役大哥也没多想,告诉我县令大人让小谢到地催征租税和登记粮仓库存去了。

    我皱了皱眉,这个王焕廷,眼红小谢名声好,专门捡这些招人讨厌的差事给他办,真是够阴险的!

    如此看来,小谢一天都不可能在县衙了。我四处看看,也没地方走,想找个人商量商量晚上的事,想来想去,就只有赵彦玥,可赵彦玥对自己好像还旧情未了,我也不想再去招惹他。思来想去,我还是到凤灵楼先踩踩点儿比较合适。

    凤灵楼离赵彦玥住的鹤来楼不远,都是有钱人才能去得起的地方。别看凤灵楼的名字挺美,它里面的姑娘更美!我只听谢府的小厮们说,这里是江宁最大的酒肆,达官贵人除了在这里喝酒,还可以享受其他特殊服务。我站在门外,看着它气派的红灯笼,突然有了一种跟着治安支队夜查,扫黄打非的感觉。

    我在门口站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来招呼我,门口两个壮汉打量了我几眼,就不耐烦地看向别处,我皱了皱眉头,绕着凤灵楼走了一圈,发现东西有两个偏门,院墙大概三米五高,虽然是烟花之地,但还算安静,想必是由于没到营业高峰时间吧。正站在院墙底下考虑着一旦发现危险,我该怎么逃跑的时候,东偏门“吱扭”一声打开了,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探出头来:“您是姓柳吗?”

    “啊!”

    “这是我家大姐给您的!”说着她递给我一封信。我越发狐疑起来,接过一看,上面写着:飘飘花谢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