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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天开始我就睡不着觉了,天还没亮,就收拾着自己的包袱跑到商队歇息的后院。冀老爷给我找了头驴子,还专门给我安排了一个马车。为了方便,我也做男装打扮,就像个小护卫一样,混在队伍里。

    四更天,我们就出发了。商队里除了我还有一个老婆子,负责烧火做饭。我骑着自己的小毛驴,哼着歌,心情巨好!

    “柳姑娘……”

    我一个白眼顶回去。

    那人挣扎了半天,才叫出来:“小柳哥。”

    我点点头,还了一个微笑,甜甜地说:“怎么啦?”

    那人愣了愣,憨憨地笑道:“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我为什么不高兴啊?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空气”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当然高兴了!”

    “呵呵。”

    我开口唱到:“我有一头小毛驴啊,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骑着它去啊去赶集……”

    天越走越亮,路越走越荒凉。官道就修在太行山脉上,左右都是青山绿树,我们一队人快步走着,除了我,其他人都看起来面色紧张。

    “怎么了?”我问身边的小伙子。

    “没什么,没什么。这段路比较荒凉,咱们得快走!”

    “为什么?”话音还没落,一个响哨就冲上了天空。

    我们领队的冀三,耍的抽出腰间的哨棒,勒住了马头。我心中紧张,心说不会是遇到打劫的了吧?正想着,一队人马从草里冲出来,怪不得说是草寇呢!

    一个披头散发、黑脸狠恶的刀疤脸冲在最前,眼看就到冀三眼前了,刀疤脸猛然勒住缰绳,马头高高腾起。

    冀三不慌不乱,从容镇定,就像看大戏一样,等着刀疤脸表演完毕后,一拱手,不疾不徐地说道:“马爷,咱们又见面了。”

    马爷也拱拱鞭子,用鼻子哼了一声:“是啊!”

    “不知这次马爷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马上要入冬了,兄弟们缺衣少食的,想向冀老爷借点儿钱花花。”

    “原来就这点儿事,马爷派个兄弟来就行,何至于亲自开口啊!”

    听冀三说的客气,马爷“呵呵”一笑,说道:“那哪儿成啊,咱们兄弟也好久不见了,正好聚聚。”

    “马爷客气,只是小弟要赶着上路,这批货是朝廷益王爷的,耽误不得。”冀三故意咬重了益王爷,还拱了拱手。

    看来再凶恶的土匪,也害怕当官的,马爷干笑了一声:“如此,等兄弟回来,咱哥俩儿再聚!”

    冀三也豪爽地应了下来,转头就要招呼我们走。

    马爷伸手拦住我们:“兄弟等等!”

    冀三了然一笑,让小弟送上去了一个红包袱,然后笑咪咪地看着马爷。

    马爷扔个了兄弟,缓缓开口:“今年兄弟们多了,按照往常的数量,肯定不够花。”

    冀三呵呵一笑,说道:“马爷说的是,可是老爷出门给了定数,兄弟我惦念着哥哥,自己掏腰包再给哥哥十两。”说着就要再送上银子。

    我看他俩一来二去,看着客客气气,实际暗中刀光剑影早已经拼杀了几个回合,这真比看电视看电影过瘾多了!

    “十两?”马爷夸张地笑了笑,伸出一个指头:“我要这个数!”

    冀三没说话,只是盯着马爷。

    “一百两!”

    “马爷真会说笑话,小弟怎么会带着那么多钱!”

    “没钱,就留下货来!”说着马爷抽出刀,他身后的小弟也都“刷”得将刀枪棍棒都亮了出来。

    我身边的小弟身子一个劲儿的抖,我也有些腿肚子打颤。我们三十几口子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冀三。只见冀三眉头皱也不皱,我心里赞叹:“英雄啊,英雄!”

    “马爷这是什么意思?多年的交情怎么还亮起了家伙?”

    “我也不是为难兄弟,只是这几年蓟县太穷,投靠的兄弟多了,我这个当家的,也不能委屈了我的这些兄弟!”

    “哼,可是一百两,我也是在拿不出!”

    “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说着就要冲来劫货。

    这是我第一次亲身参与被抢劫与打群架,虽然我们与对方人数不相上下,但对方都是凶恶的光着膀子的小伙子,而我们这边都是些矛毛头小子和老弱病残,其中还有一个做饭的老妈子。虽然我也勉强算是身强力壮,但看到对面闪亮亮的冷兵器,我腿肚子开始转筋。

    我这儿正转筋儿呢,一个声音高叫着:“马崽子,你敢动一下,别怪你奶奶我不留情面!”

    我们六十多口子人转头一看,尤其是我,差点儿要晕过去,只见我身边五步处,做饭的老妈子一手举着菜刀,一手举着饭勺站在那里,大声骂着:“马崽子,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当时也没觉得你小子有三两肉。你娘的,这些年没见,你小子还鼻孔插葱装起象来!还不快滚过来,给奶奶磕头!”

    我的下巴都要掉下去了,赶紧往她远处挪了挪。她疯婆子不怕死,我还要留着小命见小谢呢。

    众人都呆愣着,马爷皱着眉看了半天,突然脸色变了,人家毕竟是老大,非常有水平,还真就下马,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李奶奶。”

    我见风转了,我赶紧向这位奶奶靠近半寸。